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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拿起酒杯便打算按照钱益红的意思来“下订单”了。
一杯酒五百箱。
对司农商贸来说是小钱，对新厂来说，这是救命的单子。
他得多喝两杯。
“把酒杯放下去。”
这时，左思巍突然开口。
永帅拿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中：“啊？”
左思巍把他手中的酒拿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如果司农商贸还是这个态度，那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说完，左思巍起身向外面走去，同时回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左永帅。
“你还愣着干吗，走了。”
左永帅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
钱益红见状，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有脾气？”
“年轻气盛是吧？”
左思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个胖子：“既然阁下没有做生意的态度，我们也不想在这儿自讨没趣。”
“喝酒来下订单？”
“我是年轻，第一次见这么糟践人的。”
说完，左思巍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离开了司农商贸，左思巍破口大骂：“妈的，欺人太甚！”
左永帅道：“唉，现在这世道都是这样，咱们年轻，就得被拿捏。”
“他是在玩你呢你没看出来，你还真打算喝了？”
左思巍看着永帅，心里也是气的不行。
他不敢想这段时间永帅在外面谈订单，受了多大的罪。
永帅有些委屈的说道：“不喝点酒怎么谈下来生意呢。”
“认真谈生意，谈下来了，你给他面子，敬他五斤白酒也无所谓，只要你能喝谁也不会拦你。”
“但面对这种压根没有谈生意的态度，完全就是歧视你的人，压根就别给他脸。”
左思巍气不过，看着身后的司农商贸，脸上露出一抹寒色。
“你平常谈生意，面对的人都是这样？”
左永帅摇了摇头：“这种太奇葩的倒没有，毕竟我也没有接触太多大经销，一些体量比较小的经销商态度都还是很客气的。”
左思巍这才放下了心来，随后沿着马路往市区走去。
“那咱接下来咋办？晋省没别的经销商可以联络了。”
左思巍看着远处，平静道：“我在想。”
钱益红虽然很瞧不起人，但他说的话有些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是晋省作为第一醋乡，新易醋厂的产品想要渗透进来的确是很不容易的。
因为光是晋省自己的醋品牌就已经琳琅满目了，因此想要跟这些老牌醋商分一口蛋糕吃，的确是不太容易。
不过这一趟也不能白来，司农商贸的存在，基本上就把新易醋厂在晋省的销路直接给打断了。
而因为新易醋的牌子远比不上晋省的古灯、水塔、宁化府等百年老字号，所以想要一个商店一个商店去跑单，也是不太靠谱的。
就算费尽口舌，能拿下的订单也很少，很不划算。
“换个思路吧。”
左思巍顿了顿，四下看去：“找个百货商店，买张地图先。”
“有啥想法吗思巍？”左永帅急忙问道。
这次出差，算是新厂第一单，他可是太不想就这么空手回去了。
左思巍道：“我的想法是找一下晋省省城的醋厂，然后跟他们谈合作。”
左永帅蒙逼了：“哈？你不是打算把苹果醋卖给醋厂吧？”
“开什么玩笑，醋厂怎么会买别家的苹果醋？闲着蛋疼？”
“那你是想干啥？”
左思巍道：“看看咱能不能代工。”
“代工？”
“就是帮他们生产苹果醋。”
左永帅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倒也是个办法，这样咱厂的机器就不白转了！”
左思巍道：“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代工顶多保本，赚不到大钱，后面也得运作。”
两人乘车回到了城里，在百货商店买了一张省城地图。
随后把几个老字号的醋厂位置，在地图上标注了一下。
左思巍道：“晋省有名的醋不少，但现在都还没有完全资本化运作，虽然名声很大，但大多都还是小作坊规模。”
像紫林陈醋、宁化府老陈醋这些比较有名的醋商，也都是在新世纪之后才有了商业意识，注册了自己的商标。
现在的晋省醋业说是一地鸡毛丝毫不为过。
无数百年老字号，你争我争，醋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实惠，但在这种修罗式的内耗之下，反而过的越来越不好。
这也是为什么新易陈醋虽然远不如晋省的醋业有名，但利润却比这百年老字号利润还高的原因了。
毕竟没有人抢蛋糕啊。
这就是垄断的恐怖之处了。
庆幸的是新易醋厂是粮食局直属单位，所以质量也是上乘。
左思巍琢磨道：“现在的晋省醋业算是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这么多老牌醋业相互牵制，这蛋糕基本也是平分的。”
左永帅在一旁干点头，插不上话，只能静静的听着。
“这种情况下，咱们要是外来的醋业突然冲进去，反而打破了这个互相牵制的局面。”
“要是卖不出来个名堂还好，如果真的有销量，这些老牌醋厂一联合，咱们怎么进的晋省，就得被怎么赶出去。”
这种情况下，左思巍倒也庆幸没有贸然的打通晋省的销售渠道。
左永帅问道：“那咱咋办，放弃晋省的市场，做代工？”
左思巍摇了摇头：“代工只是第一步，晋省这么大的渠道肯定是不能放弃的，而且晋省是全国的醋业标杆，虽然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事实就是新易醋厂如果真想在全国如火如荼的话，还真得让晋省满意才行。”
“那咱干啥？”
左思巍神色中露出了几分决心：“找一家醋厂，我们达成商业合作关系，打破这个平衡状态，制造出一超多强的局面。”
“您的意思是在晋省扶起来一家？”左永帅有些担忧：“那不是给我们自己也树立了一个竞争对手吗？”
左思巍摇了摇头，笑道：“这不是竞争，如果蛋糕太小了不够分才叫竞争，如果蛋糕足够大一个人吃不完，那叫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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