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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提了？”孙国栋死咬着不放：“因为张厂长的贸然决策，导致我们醋厂被市领导严肃批评，从张厂长到车间主任人人都背了处分。”
“若是我的话，犯了这么大的错，我是一定会引咎辞职的。”
张文帅皱着眉头，有些坐立不安。
左思巍依旧平静：“各位是恨不看好苹果醋厂了？”
孙国栋等下放派都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但就算不说话，左思巍也明白这些人心里的想法。
钱花出去就花出去了。
张文帅是厂长，有决定权，他们都是虚职，本来也没办法。
他们不在乎苹果醋厂的死活，只是张文帅谨慎行事十几年，这新厂是他唯一一件失误的事情。
所以他们肯定是要盯着不放。
想要靠这个来把张文帅扳倒，从而上位。
左思巍很喜欢他们的态度。
“张厂长，我和你单独说两句话。”
左思巍拉着张文帅向一个空荡荡的车间走去。
张文帅愁眉苦脸：“对不起啊思巍，害的你不愉快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事儿我还是能压住的。”
左思巍道：“没关系，这些日子为难你了张老。”
张文帅憔悴道：“唉，站得越高，就被越多人盯着，这些年我谨小慎微，本以为这些人就该放弃幻想了。”
“谁知道……”
“谁知道还是死死地盯着我犯错。”
“没办法，总厂的属性在那里放着的，多半个管理层都是粮食局下放过来的，实干的还是你自己提拔起来的那些人。”左思巍道：“我一个旁观者都觉得累。”
“是，总厂太臃肿，我也向上面反映过，采取外面企业那种优胜劣汰的方针，避免厂里一潭死水，但每次提议都是了无音讯。”
左思巍理解其中的缘由，这也是想象之中的事情。
像这种机关直属企业，主要职责都不是赚钱。
更多的是平衡机关压力。
换句话说，就是给一些做不了贡献的，但又有些人脉声望的人，留一个养老的去处。
也正因此，总厂很难容下一个撸起袖子猛干的人。
在后面国企改革之后会好一些，但现在，张文帅在总厂就单纯的是出力不讨好了。
张文帅抱怨了一下，心情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思巍，外面的压力我都能顶住，你好好干就行。”
左思巍道：“张总，我单独把你找来，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
张文帅有些意外：“什么事？”
“让苹果醋厂脱离总厂，我想单干了。”
张文帅一愣：“单干？”
“对，总厂的情况我也看到了，说实话，我，延乐，志远我们仨个人，你也了解了，我们年轻，有冲劲，说实话不想被总厂的氛围给同化掉。”
“和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说的一样，饮料市场在未来一定是个万亿市场，现在整个行业都是在厚积薄发的时候，我是真的想闯出来一番事业。”
“如果依附在总厂下面，我能预想到会发生什么。”
张文帅陷入了沉思，微微点了点头。
总厂那些尸位素餐的领导层们，一门心思想的都是上位。
他们最期待的事情毫无疑问是新厂业绩不佳，然后联名弹劾他。
这样新厂和总厂，就能任他们群魔乱舞了。
因此，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使绊子。
让人恶心，但又无可奈何。
张文帅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左思巍笑道：“谢谢张老理解，我同时也希望您和总厂的实干派，能够来苹果醋厂，毕竟新厂起步，很需要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技术人员指导。”
张文帅笑着摇了摇头：“我这辈子就在新易醋厂了，不折腾了。”
左思巍尊重的点了点头。
新易醋厂是张文帅一生的心血。
他从粮食局出来创业，一砖一瓦的把新易醋厂建设起来。
哪怕内部已经朽烂的不成样子，他也不会走了。
张文帅道：“不过分厂想要独立，估计也不容易。”
“嗯，我知道。”左思巍点了点头：“主要是建厂的钱嘛。”
张文帅点点头：“分厂的建厂资金，基本上是总厂这些年账上的所有利润，如果不把这笔钱还回去，他们恐怕不会轻易同意。”
左思巍道：“嗯，我明白，既然要单干，那肯定要想办法把中间的隐患彻底消除掉，另外就是苹果醋的专利是在您手里吗？”
张文帅道：“嗯，从立项到研发，都是我一个人负责的。”
左思巍琢磨了一下：“建厂的三百万除开，向政府贷的款我也继承下来，额外的专利费给您五十万，你觉得怎么样？”
张文帅急忙摆手：“用不了那么多，用不了那么多。”
左思巍道：“不多，其中有一部分是感谢张老的知遇之恩。”
“除此之外，分厂永远给您留着副厂的位置。”
“如果在总厂过于糟心，随时欢迎来分厂实现抱负，毕竟苹果醋也是您的心血之一。”
“到时候不管带多少老员工出走，我厂都接下！”
张文帅看着左思巍，释怀道：“金鳞绝非池中物，我没有看错人，我相信总厂那些蛀虫们，一定会后悔的，加油吧，思巍。”
左思巍和张文帅一同从车间走了出去。
在外等候多时的孙国栋等人早已经不耐烦了。
不过当左思巍公布他和张文帅刚才做的决定之后，他们就彻底呆住了。
“我和张厂长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分厂独立。”
“独立？”
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
分厂刚刚建好，在总厂领导莅临指导的时候，爆出来这样一个惊天大炸弹。
无疑让所有人一时没办法接受。
就连左永帅和左思巍两人都是呆愣住了。
这事儿左思巍可从来没和他们商量。
孙国栋皱眉道：“独立？独立不是你想独立就能独立的了的。”
“你可别忘了，你这分厂的一砖一瓦可都是从我们总厂拿来的。”
左思巍道：“总厂出的钱我会如数奉还，并且苹果醋的专利费，我也会和张厂长亲自对接，放心，该给总厂补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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