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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也没让他们两个馋着,看了一下账本,便把属于他们的部分清算了,还让他们签字画押,以示还清。
两人拿到了钱,激动不已,对苏尘连连道谢。
苏尘也没说什么,只说:“赶紧回去吧,他们还在等我们。”
两人忙将苏尘带回蒸菜馆前。
见到苏尘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袋子里面厚厚一叠。
还未等苏尘开口。
那两人就笑着对大家伙说:“别拥过来,也别乱说话,一个个排好队!拿好自己的凭证,苏老板给你们算钱!”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激动了,有个别按捺不住的人问道:“你们拿到钱了?”
两人高兴地点头。
众人松了一口气,马上利索地排好队,一个个脖子撑得老长,盯着苏尘那里,生怕前边的人把钱都算完了。
但是那两人说了,钱多的是,肯定够用,这才让后面的安心排队。
很快,一个个都领到了钱,签字画押,兴高采烈地对苏尘谢了又谢。
那个投了五千块钱的男人,在蒸菜馆门口,将钱数了三遍,最后竟哭着跪倒在苏尘面前。苏尘都吓一跳,问他:“你这是干什么,不都算清了吗?”
“谢谢你啊苏尘,你就是我的再造父母,我老婆这回不会和我离婚了!呜呜鸣......”男人大哭起来。
其他男人笑了起来,嫌弃地慰他。
“起来啊,你这叫怎么回事?”
“把我们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别哭了,赶紧回家去吧,万一你老婆真收拾了一下回了娘家,可就糟了。”
最后一句话,止住了男人的哭声,男人赶紧起身,再次向苏尘道谢。
“谢谢你,我为我的臭脾气道歉,苏越和老板人真的不错,我每次来吃饭都说饭管饱,菜管够。我......我还砸了他的店,我真不是人!”男人说着又要抹眼泪。
这会儿,苏尘那边已经结算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拿了钱并没有马上走,听到男人的话,也都沉默了。
苏越和老板对他们的好,也想起来了。
有人提议说:“哥几个,把蒸菜馆的门口收拾一下吧。”
“不行,不能只收拾门口,里面也是一塌糊涂,都要收拾收拾。”又有人说。
说干就干。
这些人都是为了讨债请了假出来的,这会儿也没啥事,拿了钱,便帮着开始干活。
苏尘想要帮手,还有些帮不上呢。
打扫门口的杂物、垃圾,将门上的破木板拆下来。
苏尘量了一下门框的大小,让人去买玻璃。
拆了木条,看向里面,更是让众人一阵沉默。
昔日人来人往的蒸菜馆,如今一片狼藉。
桌子上,柜子上,地上,全是被砸烂的东西碎片。
“打扫起来!”男人们再次走进来。
苏尘则不再管他们。
这是他们自己需要赎的罪。他只关心自己的亲哥苏越和,现在怎么样了。
苏尘走到后厨,后厨有一条只容一人过的道,上去之后有一道铁门,铁门后面就是他们一家四口住的地方了。
苏尘上了楼,来到一扇铁门面前,敲了敲。
没有任何回应。
苏尘明白,里面有人,但是不敢说话。
他心头一揪。
想起前世,苏尘在这段时间确实没见过他哥,几年之后见到他哥,也是浑浑噩噩,跟他有得一拼。
原来,他哥正在遭受这样的折磨。
苏尘再不济,没有这么多债主在门口相逼,也欠不到这么多外债。
苏尘开口道:“哥、嫂子,我是苏尘。”
“苏尘,是苏尘,越和!”
嫂子的声音很细微,但还是被苏尘捕捉到了。
“小尘?怎么会?他怎么会来这里?”
苏越和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苏尘听到了穿拖鞋的声音,踢踢踏踏、悉悉索索地往这边过来。
苏尘看着缝隙里面出现的那个人,喊了一声:“哥!”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苏越和有太多问号。
“从门口进来的。”苏尘道。
苏越和忙开门,一把拉住苏尘,将他拉进来,说:“快进来!”
然后就把门关好,锁起来。还挡上了一块木板。
木板能挡住什么?
苏尘想了想,大概是可以挡住一些声音。
因为他看了一下,阁楼上全是厚木板,隔绝了阳光,隔绝了声音,安静的像另一个世界。似乎是看出苏尘的疑问,苏越和解释道:“那些人说话太吵了,孩子一直哭,没法了,只好挡住这些声音不听。”
苏尘眼眶有些热,当他看到侄子侄女缩在被子里面打量他的时候。
两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七岁,都还小不懂事。
家里面遭遇这样的巨变,心灵上肯定会受到创伤。
“哥,我们下去吧。”苏尘转身对哥说。
苏越和摇头,道:“我下去,他们又要我拿钱,我哪有钱。对了,你是不是没钱买吃的了?”
苏尘听了这话,心头一揪,看着苏越和。
苏越和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忙对自己老婆说:“拿一百出来给小尘,让他去买口吃的。”
嫂嫂眼眶也红了,但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便从席子底下摸出一张一百,递给苏尘。
苏尘简直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债主几十人,上门逼着讨债。
他们自己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可是当苏尘出现的时候,依旧愿意把仅剩的钱拿出来,给苏尘。
这份情,苏尘觉得,他为哥和嫂倾家荡产是值得的!
“傻子啊,你嫂给你钱你就拿着,然后翻后面的墙走。”苏越和将那一百拿来,塞进苏尘的手里。
苏尘看着苏越和,还没开口说话,就又有人来敲铁门了。
“啊!”嫂嫂听到声音,吓得立刻抱住孩子。
“苏老板,楼下灯坏了,我们买来装好了,能打扫的地方我们也都打扫了,我们先走了啊!”
说完,那人就越走越远。
苏越和有一瞬间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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