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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看到刘琦和张辽不断挑衅,废话连篇,对袁谭提醒道:“刺史,刘子麟和张文远很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不可中了他的诡计啊!”
“无妨,优势在我。”袁谭摆了摆手,怒气腾腾地看着张辽,决定教训教训他,朗声问道:“哪位将军愿意出战?”
“末将彭安,愿为岑璧将军报仇,定斩张辽那厮于马下!”
一个提着大刀的魁梧将军骑着战马出列,目光中充斥着战意。
“请彭将军建功!”袁谭给彭安让出了一条路。
彭安借着马力,冲到张辽近前,手中大刀呼呼作响,携裹着凌厉的劲风。
只见张辽侧身一躲,抡起手中长枪往彭安的背上砸去,砸得结结实实。
不过,这彭安倒是一个皮糙肉厚的大汉,只是闷哼一声,回马朝张辽的头上砍去。
铛!
张辽挺起长枪抵挡,腰身一挺,策马与彭安错开。
二人你来我往,十余合不分胜负。
彭安额头上渗出冷汗,面色狰狞,每出一刀都倍感吃力。
反观张辽气定神闲,任凭彭安如何折腾,都难以打在他的身上。
徐盛看得眼花缭乱,挠了挠头,一脸奇怪之色:“那将怎么看都不像是文远叔父的对手啊!”
“文远要想取其性命,也就只需十个回合。”刘琦饶有兴致地说道:“这是文远故意为之,为的是拖延时间,等汉升奇袭敌后。”
“怪不得。”徐盛恍然大悟。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袁谭麾下的青州士卒人心躁动。
王?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不停地劝说袁谭下令进攻。
“刺史,彭安不是张辽的对手,那张文远乃是跟随过温侯的宿将,这必是刘子麟拖延时机的计策。”
“叔治,胜负就在一念之间,倘若吾下令进军,岂不是正如刘子麟所说青州无将?”
“此时无需在意虚名,只要斩杀了刘子麟,刺史的功绩自然能被世人看到。”
“言之有理,不过还是再等等吧!”
袁谭成竹在胸,只是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日渐西沉,天边浮起道道霞光。
一阵喊杀声从袁谭大军身后响起,犹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前后夹击,活捉袁谭!”
“冲啊,河内健儿随吾冲杀!”
“吾乃徐州牧麾下建武将军黄忠是也,尔等不降便死!”
正是黄忠赶到,带着麾下士卒从后方冲杀出来,一时间青州士兵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黄忠看到前面的情况,只是看到有大军在山道列阵,便毫不犹豫地下令进攻。
待麾下士卒跟上,黄忠取出背后长弓,箭无虚发。
不多时,便有十余人倒在黄忠箭下。
黄忠拉弓如满月,骑在威风凛凛的黑马之上,一袭黑甲,宛如取命魔神一般,丧敌胆魄。
等袁谭反应过来,大喝道:“全军进攻,稳住阵型!”
可为时已晚。
不只是黄忠一路攻势,从两侧山间不断有碎石跌落,将袁谭中军切断。
贾诩领着数百人站在山上,对着山谷发号施令:“放箭!落石!”
巨大的石块一经落下,就会将地上砸出一个大坑,传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若是有倒霉蛋不幸被石块砸中,难以保全尸首。
惶恐在青州士兵中间蔓延,一传十,十传百。
而这边,张辽听到刘琦下令,不再手下留情,策马冲锋,一枪捅穿了彭安的心窝。
马如霹雳,枪如惊雷。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连被捅死的彭安都没有反应过来,明明张辽一直在守,枪是何时戳入他胸口的。
“背水一战,就在此时,杀啊!”
随着刘琦一声大喝,三千骑兵跟随着张辽的身影,奔腾呼啸,席卷而去。
只有徐盛和刘琦两个人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刘琦看向徐盛,吩咐道:“不必管我,随军冲杀!”
“不行,我得护在主公身边。”
“咳咳,倘若不是我感染风寒,定要亲手捉住袁谭!”
“是是,主公千万别冲动。”
徐盛生怕刘琦真的冲锋出去,拦在他的面前。
刘琦望着场上的局面,俨然有了胜势,不禁松了一口气。
多亏了袁谭给自己机会,要不然胜负难料。
袁谭从最初发现黄忠进攻自己后军的震惊,变成了看到落石从山上砸下的惶恐,又亲眼见彭安被张辽一枪毙命,彻底没了战意。
刀枪铮鸣,厮杀震天。
“汪昭将军,护我撤退!”袁谭勒马回到阵中,找到这位心腹大将。
汪昭带人向后冲出一条路,护在袁谭左右。
之所以汪昭选择向后撤退,那是因为黄忠麾下多为步兵,而张辽麾下则是骑兵。
想要从骑兵手下逃命,那可太难了。
“刺史,走此小道!”
在汪昭的指引下,袁谭带着百余亲卫离开了高山,向北逃窜。
刘琦一看到袁谭仓皇逃命,对徐盛吩咐道:“袁显思溜了,你去把那个人给我抓住!”
“我得保护主公啊!”
“此人若是回到袁谭身边,不亚于两万大军,你抓住他,给你记一件大功!”刘琦的目光飘向了之前给袁谭献策的王?身上,催促道:“千万别让他跑了!”
“主公安危,重于泰山。”
“你不去,那我亲自去抓。”
徐盛一咬牙,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策马向前方冲去。
袁谭都跑了,没有人能够绕过张辽的进攻阵型来偷袭刘琦。
倒是越来越多的青州士兵从黄忠的方向突围,硬生生地撕扯出了一个口子。
那些士兵有很多都是河内的俘虏,所以称不上什么精锐,加上黄忠训练的时日不长,真打起来还是少了几分声势。
这一战,打到了天黑。
直到臧霸和程昱带人抵达高山,袁谭麾下还在抵抗的青州士兵彻底溃散。
刘琦收拢部众,招降青州士兵,在高山以北安营扎寨,就地休整。
“主公,你让我抓的人抓到了。”徐盛兴致勃勃地抓着一个瘦弱文士进入大帐,将其按在地上。
众人打量着这人,刘琦起身上前,解开其身上的绳索,轻声问道:“吾乃徐州牧刘琦,敢问先生名讳?”
“青州治中王?王叔治,见过徐州牧。”
王?神色复杂,从地上缓缓起身朝刘琦躬身施了一礼,清秀的脸上布满风尘。
刘琦见此人还算配合,开门见山地招揽道:“若是袁显思依先生谋略,如今或许就是琦身为先生阶下之囚,先生之才琦钦佩万分,琦有心匡扶汉室,请先生助琦一臂之力!”
“在下愧不敢当。”王?想到袁谭不听劝谏,而后逃走的一幕,毅然说道:“愿为徐州牧效力!”
刘琦拉着王?的胳膊,请其入座,一一介绍:“先生勿要多礼!”
王?见众人礼仪周全,相敬如宾,感叹道:“将士归心,文武相和,焉能不胜?”
有了王?的加入,刘琦的文臣谋士又多了一位大才。
王?先后侍奉孔融、袁谭,为人正直,善于治理地方,抑制豪强,深得百姓爱戴。
对此时的刘琦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一番寒暄过后,刘琦直接问道:“此次攻打青州,乃是赴曹丞相之盟,牵制袁谭,敢问先生,青州还有多少兵力?”
王?身为青州治中,对这些烂熟于心,沉吟道:“青州历经战乱,百姓深受兵役之苦,此次袁公为了攻取许都从青州征调五万精锐,加上此次青州刺史的两万余大军,所剩无几。”
“虽然还能凑出三五万人,可多为乡勇,不堪一击。”
“属下以为,主公当一鼓作气,攻占青州,趁曹公和袁公无暇顾及,早做行动。”
待王?话音落下,刘琦点了点头,放下了心中疑虑。
看来,王?是诚心归降,并没有用虚词搪塞自己。
刘琦坦言道:“叔治有所不知,先前曹操已将琅琊三郡拱手相让,此次牵制袁显思,还让臧霸和程昱跟随,掣肘于吾。”
王?失望地问道:“难道主公就要白白错失此等天赐良机吗?”
贾诩拉了拉王?的衣袖,低声笑道:“盟军有约不可背叛,可除了盟军之外,主公还另有安排。”
“原来如此。”王?恍然大悟。
刘琦不再隐瞒,将自己的策略全盘道出。
“在曹孟德和袁本初未分胜负之前,吾还需小心行事,以免被他们盯上,青州之地不可大张旗鼓。”
“除了这一路之外,吾已命张绣将军伺机而动,以求夺取东莱一郡之地。”
“待时机成熟,自东向西,席卷青州全境。”
王?听罢,心中钦佩,一拍额头,提醒道:“东莱太守管统忠贞不二,此计功成,还请主公饶其一命。”
“可。”
刘琦本就不喜欢滥杀官吏,更何况还是忠贞之人,顺势就应下了。
就在这时,侍卫从帐外走进,通禀道:“主公,程昱和臧霸二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刘琦收敛笑意,正襟危坐。
王?默默退在角落,不再多言。
不多时,程昱和臧霸二人进到大帐,相继向刘琦恭贺。
“徐州牧用兵如神,以少胜多,在下佩服!”
“漫山遍野皆是俘虏,州牧真是厉害啊!”
刘琦听到二人恭维,皱起眉头,郁闷地说道:“此战,琦麾下将士伤亡惨重,不敢言胜。”
程昱显然没有想到刘琦如此低调,迟疑问道:“不知徐州牧接下来如何行事?”
“屯兵高山固守,休整些许时日。”
程昱傻眼了。
臧霸愣了一下,直言问道:“州牧,你在此休整,那吾等该怎么牵制袁谭?”
“经过此战,袁谭犹如惊弓之鸟,琦断言,他绝不敢再出临淄城!”
程昱心知刘琦一旦有了决定很难更改,提议道:“不如徐州牧借兵给臧霸将军,牵制青州之事就交在吾等肩上。”
在来的路上,程昱就做好了打算。
袁谭此战一败涂地,大伤元气,刘琦光是俘获的青州士兵足有万余。
刘琦之言不无道理,袁谭自身难保,八成不会再从青州出兵。
可程昱眼馋刘琦麾下的精兵,这才提议借兵。
刘琦心中暗道,借兵给程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琦兵力甚微,借兵之事绝无可能!”
“盟约尚在,还望州牧不负信义之名。”
“倘若臧霸将军要攻打临淄城,琦必出兵相助,袁显思若敢再犯臧霸将军,琦亦会出兵相助。”刘琦冷笑一声,质问道:“今日战事刚停,莫不是仲德想吞了吾徐州之兵?”
程昱吓得浑身一颤,急忙辩解:“在下不敢,只是州牧有言在先,攻取青州之地,官员皆有天子任命。”
刘琦淡淡一笑道:“仲德放心,城池琦一个都不会取,所过郡县皆由天子决议。”
程昱一听这话,面色稍缓,可接着刘琦继续说道:“城池归天子,人归我。”
“此言何意?”
刘琦不悦地反问道:“仲德勿要装傻,此战汝等可出一兵一卒相助?”
“琦不避生死祸患,身先士卒,三军用命方才惨胜。”
“这些青州士兵自然应该由吾来处置,和汝等无半点干系!”
刘琦说完,忍不住咳嗽两声。
程昱脸色难看,哑口无言。
的确,刘琦感染风寒,麾下人马一路当先,不到一日就战胜了袁谭。
众目睽睽之下,这些功绩都被人看在眼里。
连臧霸都觉得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徐州牧所言极是,是仲德失言了。”
“琦抱恙在身,请恕不送。”刘琦下了逐客令。
等程昱和臧霸走后,众人义愤填膺。
贾诩忍不住讥讽道:“真不知道程仲德如何开得了口,厚颜无耻至极!”
徐盛附和道:“就是,有本事自己去打啊!”
“不难理解,只怕这都是曹公的授意,属下在青州就时常听闻许都有传言。”王?轻笑着说道:“曹公煮酒论英雄,天下英雄唯有主公一人尔。”
刘琦摆了摆手,苦笑连连:“只是酒后戏言,当不得真。”
“虽是戏言,可见曹公对主公何其忌惮!”
王?这一番话颇有见地,倒是让刘琦对其刮目相看。
众人谈笑一阵,各自散去。
黄忠和张辽忙着收编俘虏,整顿士卒,接下来几日有得忙了。
至于刘琦,忙里偷闲,先养好身体再说。
有贾诩和王?出谋划策,他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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