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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轩为月亮做了孕妇餐,月亮看着这纯中式营养餐,笑了一下。中国人善良的心,总是如此真实。
月亮说:“谢谢。”转而低声说,“但一事一议,感谢不代表我对竞争的放松。我会更加小心糖衣炮弹的腐蚀。小恩小惠无法撼动我最终的决心。”
晓轩说:“好心全当驴肝肺。”
月亮说:“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断其喉,尽其肉,乃去。是柳宗元所著《黔之驴》。好不好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什么是虚张声势,什么是投其所好,什么是用心良苦。”
晓轩心里既恨又怕。恨,是因为这个女人一根筋,说过的话,会一直纠缠不放。怕的是,这个女人大脑里储存太多东西了。这正是一个高中生与博士生的差距。且无法企及的差距。
晓轩说:“你在美国把剑锋哥照顾得那么好,我们也要把你照顾好。”
饭好了,晓轩把肖老的菜放在他面前。专门为月亮做的菜,少而精直接放在月亮碗边。
吃饭时,有人敲门,屋里三人彼此都看了看,都在家谁敲的门?物业?天然气公司?有线电视?还是贴小广告的?
晓轩去开门,门开了,那个叫剑锋的人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
多日不见,如果说有变化,那就是他瘦了,也黑了,但更精明强干,更像男人了。
剑锋一见到晓轩就说:“晓轩我回来了。”
说着剑锋捏了捏晓轩的小鼻子,“洪水真凶,多亏你的吉祥佛保佑了哥哥。哥哥想你了,你想哥哥没有?”
如果是先前,晓轩会热情拥抱一下哥哥,或配合剑锋说一句,想哥哥。但现在晓轩反而处于尴尬的状态,她怕剑锋口不择言,再多说什么,说的越多,她将来遭遇的压力就越大,月亮的误解就越深。
晓轩苦笑了一下,几乎冷漠地说:“你看谁来了?”
晓轩闪过身,让出宽敞的空间,便于剑锋视野开阔。于是坐在桌边吃饭的月亮呈现在剑锋的眼前。
晓轩一直看着剑锋的脸,她发现那脸在一瞬间变化着复杂的表情。其实月亮在餐厅听到了门口两个人的对话了。
月亮站起来,晓轩终于在平时一向坚强的,甚至无比骄傲的月亮那张脸上,找到一份悲壮。那是无法控制的表情,月亮挺拔的鼻翼扇动着,她精致的大眼睛刹时蒙上一层浓重的泪水,她鲜红欲滴的双唇激动地颤抖着,拿在她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
晓轩明显看到月亮浑身激动的发抖。
晓轩想:“金发碧眼的人真的也会爱情吗?爱情不都是东方人才有的缠缠绵绵,优柔含蓄的样子吗?”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也让剑锋措手不及,在时间几乎凝固的几十秒里,剑锋先醒了过来,他语音哽咽地叫了一声:“月亮,真的是你吗?”
剑锋的一声月亮,犹如灵丹妙药,犹如晴空霹雳,一下子激活了月亮。一向行动不便的月亮快速扑过去。
月亮是生在并美国长大的人,她在情感堆积的一时间,忘了她自己现在已经身在中国,她不用顾及中国人的含蓄。她紧紧圈住剑锋的脖子,她月亮说:“都说天堂无限好,难比人间一片情。我还是按捺不住对你的思念。我不能没有你,所以我未能及时征求你的意见,还没得到你同意的情况下,我就贸然找你来了。”
晓轩觉得月亮别扭的中文说得很难听,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很生硬。但此时显得更深情,更悲切,更能刺痛人,感动人。
剑锋托着月亮的脸,剑锋眼神就表明他深爱着眼前这个外国人,他无比珍惜地端详着:“月亮,你还好吗?”
月亮恢复了她的美国的本质,她怕别扭的中国话无法表达她的情感,她连声重复着说:“no,i'mbad,myfault.kissme,kissme.”(不,我不好,我不好。吻我,吻我。)
剑锋热切地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唇,他们紧紧相拥,他们尽情缠绵相吻,他们沉醉爱河,在深切的接吻中,一直伴随着月亮哭泣的声音。
是激动,是委屈,是相思还是甜蜜。应该是喜极而泣吧。
晓轩目睹着最真实的爱情之吻,她似乎只是一个局外的观众,在看一部催人泪下的爱情电视剧,而且是亲历的,是现场的。
所有的真爱都天然去雕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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