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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一越之枯藤 > 第288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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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樾之枯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泰寅听说是生个女孩子,立刻没了精神头,对晓轩为他生个女孩显然不够满意,气得在新屋里如同驴推磨一样转来转去,像似天要塌了一样。

    泰寅恼火地说:“你怎么给我生个女孩呢?那跟没生孩子有什么区别?跟断子绝孙有啥区别?将来死后领棺材的人都没有,清明也没人去给我坟头添把土,还不是孤魂野鬼一样。躲躲藏藏十个月生了个丫头片子。你这母女都是废物”

    晓轩说:“那你就当没这孩子算了,就当我们俩不存在。”

    发了一通脾气,放了一顿老骚屁,泰寅又收敛脾气说:“你什么时间把她带给我看看?”

    晓轩说:“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不想要,送人好了。”

    泰寅说:“丫头就丫头吧,老来卧病不起时,还有人到床头送口吃的,过年把二年,你再为我生个儿子。”

    晓轩说:“做梦。”

    晓轩在电话里说话,人在他处,泰寅也抓不到,只好说:“带孩子回家,我看看闺女。”

    晓轩说:“不行,她是早产儿,身体还很虚弱,我不能带她东奔西跑。”

    泰寅说:“想看看孩子长什么样。”

    晓轩抱着孩子端详说:“孩子眼睛和眉毛都像你。”

    泰寅说:“怎么不像你的大眼睛?偏偏像我这贼眉鼠眼?父女天性,那现在我去看看她。”

    晓轩拒绝说:“这更不行,我这不许你来。”

    泰寅威胁说:“你别把我逼急了,是不是屋里藏了别的男人?。”

    晓轩说:“你除了胡说八道,就没别的戏了。为了生孩子,怕被人知晓,闷头盖脸躲藏,哪里还敢与人接触?我想想,实在想看,一周后,在适当的时间我会通知你来看她。”

    泰寅问:“你到底躲着干嘛?女人生孩子不是常事吗?肖家到处找你,你躲什么躲?”

    晓轩说:“我怎么不躲,没有人知道我和你这层关系,与你说不清道不明,生个孩子哪里见得了人。我怎么对别人说好?说是被你囚禁生孩子的,还是说被你强~奸怀孕的?为这个孩子,我做人的尊严都没有了。我忍气吞声为你生孩子已经不错了。”

    电话再一次被晓轩挂了。

    泰寅自言自语:原来这死丫头一直顾虑这个事。小鸡肚肠,钻牛角尖,憋死胡同里了。想开,不就行了吗?跟任何男人都是睡觉生孩子,想这么多干嘛?一百年后,地球上现在喘气的人,一个不剩都死了,又换了一批,谁还记得谁?

    泰寅大大咧咧坐在汪冬昶为蒋小蝶买的别墅里,开始真的胡思乱想:一年前,他自己还在密不透风的牢房里受罪。一年后,他竟然堂而皇之睡在汪冬昶这等人情人的床上。这边的蒋小蝶再美,从少女时代就被他带在身边,是他泰寅的人,汪冬昶再高贵也不过接他的二手货而已。那边还有一个二十岁花季女孩为他生儿育女。谁厉害?谁成功?谁地位高?这个看似光鲜的社会,不知养活多少汪冬昶和我这类所谓的人和人渣。

    操,这个狗屁呲的社会。

    泰寅想,当初我不就是偷吗,总共算起来也能有多少钱呢?三万五万,十万八万了不得了。就这事他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结果被社会当真事一样用法律左一次右一次来惩罚?汪冬昶这类人的吃喝玩乐花了多少钱?抵得上成千成万个豪偷吧,却在权杖的庇护下吃香喝辣,三房四妾,作威作福。我仅仅因为习惯去偷,偷点小东小西,屡教不改,差点被判了死刑。

    现在的泰寅我,所作所为诸多事情加起来,与偷盗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恶贯满盈,却开始过起挥金如土、睡汪冬昶这类人情人、养小三生娃的生活,搞笑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终于熬出头了。过去哪个环节不对呢?受苦受累的。

    正在泰寅对自己自鸣得意,对社会迷惑行为,百思不得其解时,电话铃响,他以为是晓轩打来的,正想大骂几句。

    可接通电话才知道是小蝶打来的,小蝶告诉泰寅说:“我估计最近又不能回家了。现在我肩负重任,干爹安排我从今天起全程去陪同省里组,织,部来的人。这几天省组~织~部正在这里对市~领~导班子进行考察,这次考察对干爹的仕途至关重要。说透了,干爹是拿我当礼品贿,赂上级,买他的锦绣前程。”

    泰寅说:“你干爹呢?”

    小蝶说:“正洗澡去了。干爹还真的是在乎我,要把我送给省里人了,纠结得要命,又舍不得我,又找不到更让他靠心的人选,应验了爱江山更爱美人那句歌词。哭得稀里哗啦,孩子似的。还是我开导他的。我安慰干爹,没关系,陪他们后,好好洗一洗不就干净了吗?女人就是肉做的机器,我还是干爹的人。好说歹说,干爹才稍微平静些,可见他还是真疼我。呵呵,干爹要是知道平时我和你有空就在一起胡乱搞,一定吃醋死了。可见无论多大的领,导,什么地位的人,除了敛财的时候度量很大,对待自己手里的女人可小心眼了。男人都是这统一德行吧?”

    泰寅关心小蝶说:“我就比他大度。你还要去陪省里人?你一个人能吃得消吗?”

    小蝶笑着说:“我就陪他们中间的那个头,听干爹说是一个半稀老头,对付这样的人,阴沟里翻不起大浪。过一会干爹冲完澡就出来了,我当做形象大使了。待会我要代表干爹接待他,但愿这家伙别像美~国的经济——一度疲软,那就把我精心准备得一流似水的接待程序白白浪费了。可那样也好,省心了,免得把我折腾得有气无力。不过,我也在想,这也是我难得的机会,今晚我能把他们陪好了,将来我也多了一条生路,我的关系就可以通到省里了,那样不是更好吗?我巴不得陪更高的人呢,是不是?”

    泰寅巴结一样说:“我的小蝶志存高远,胸怀大志,你的决定都是对的。”

    电话挂了。

    泰寅刚刚还不太明白这个社会怎么了?现在突然明白,只要蒋小蝶在,只要她干爹在,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上天摘星当玻璃球打,摘月亮当足球踢,摘太阳当打火机点烟。

    这就是社会。

    这就是活生生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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