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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远处的小猫自然也听到了动静，来不及解释，急忙挤进了人群。
月燕被那些人死死按在地上，一脸惊恐地楚青青哭得梨花带雨，吴大夫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无奈地摇了摇头。
“沈大人，节哀。”
短短一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面对楚青青那番义正言辞的指控，月燕根本无力反驳，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更何况，谁都知道，沈家千金是是沈大人的软肋！
月燕根本无法辩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如同一只死鱼一般被拖了出去！
小猫不会武功，在这种节骨眼上不好贸然出手，只能偷偷跟上，寻找可趁之机。
在官府来押人之前，孙哲气急败坏地来过一次，目的只有一个，逼问月燕的下落。
是了，即便楚青青说了自己的身份，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若是自己，只怕会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
自己就是个心怀不轨的刺客，伙同他人一起，掳走沈家夫人，杀死沈家千金。
然后，或是沈听白，或是孙家，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利用这件事情，将对手打击得体无完肤，疲于应付。
只是......
看着一向聪明的孙哲，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可见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她无力的看着眼前的人，全无反抗之力，犹如一只蝼蚁，随时会被掐死在他人的股掌之间。
月燕很想劝他一句，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连沈听白和孙老大都不着急跑来兴师问罪，你一个局外人，又何必多此一举。
但是她现在什么也说不出，甚至连笑一笑都不能，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鼻子也闻不出味道，比废人更加不如。
孙哲之后，紧接着过来的便是沈听白，跟在他后头的，显然是匆匆赶来的官府衙役。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自己这个鬼样子，他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很奇怪，沈听白没有任何问讯，只是淡淡地将她交给了衙役，甚至，在离开之前，特意嘱咐，在真相大白之前，不要让自己就这么死去。
果然是沈听白，正经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公事公办的味道。
既然是罪犯，自然没有必要被善待，月燕被极其粗暴地戴上了锁链，像只畜牲一般被塞进了狭小的囚犯车之中。
或许是因为沈听白那声叮嘱，在牢中，那些狱卒并没有过多为难，每日一顿馊臭饭菜，其他概不多问。
隔因为自己相貌丑陋，隔壁的囚犯见她便如同见鬼一般，根本没人敢同她多说一句，多看一眼。
好在，小猫还在。
原本小猫是想将她救出，但却被月燕拒绝。
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走不了太远。
倒不如留在这里，先将闭塞的五感恢复。
到底是地牢，小猫虽有摄魂术，但是也不能日日前来，于是便买通了衙役，以送食为名，乔装改扮，每隔十日前来给她递一次消息。
昭和的死讯像风一样的传扬开来，沈家没有说明原因，但该办的事情，还是风风火火地操办了起来。
而沈夫人也因此伤心欲绝，一病不起，谁也不能见上一面。
月燕有些怔住，有些不敢相信。
按照惯例，夭折了的孩子就算没有上过族谱，但是只要两家姻亲不除，那么孩子终归是会被放在男方的坟墓之中，断然没有就地掩埋的道理。
关于这个，身为异域之人的小猫自然不懂，沈家也没有解释。
只是听说，沈家一改从前的低调，将这场丧事办的极尽哀荣。
月燕不信，于是小猫就将她带了出来。
等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到沈家，却被人驱赶了出来，除了门口上悬挂着的白色灯笼与白布，什么都看不到。
两人一身狼狈，像极了两只丧家之犬，除了一身伤痕，什么事也没办成。
短短几日不见，沈听白仿佛老了许多，看向两人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厌恶与愤怒，月燕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但不知为何，月燕心中肯定，沈听白，认出了自己。
但是，现在他没有相认的打算，更没有相认的必要。
自己现在这个模样，任谁会相信，自己就是沈家那位风华绝代的夫人？
况且，就算信了，只会为沈家带来无尽的麻烦。。
沈家白曾说过，家国为先，自己又如何能够与沈家清名相提并论。
沈家白居高临下地站在门口，微微低头，从嘴里吐出“疯子”二字。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月燕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闹下去。
虽然，来前，她也只是想亲眼看一看，昭和是不是真的气息断绝，躺在那尊小小的棺椁里头。
有了沈听白发话，那些手下下手更狠，为了保命，月燕拉着小猫艰难地逃了出来。
原本便虚弱的身体在一番折腾之后再也支撑不住，月燕身子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一睡一醒，月燕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短暂的失神之后，她的神志开始清明，小猫似乎守了自己许久，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头掩饰不住的疲惫与担忧。
月燕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嗓子沙哑，几乎说不出什么。
小猫似乎早有准备，顺手取过一点清水，就着叶子，一点一点喂进她那干涩的喉咙里头。
破败的墙上，隐隐传来锣鼓声，隔得有些远，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外头是什么动静？”
月燕顶着一张憔悴，且无神的眼睛，麻木地看了外头一眼，今日风大，外头的纸钱被吹了进来，落在她伸出窗外的手臂上。
纸钱，这里怎么会有纸钱呢？
月燕怔怔地，一时半会的，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只是盯着手中那张圆形方记，剪裁齐整的纸钱发呆。
知道她会有此一问，小猫也没瞒她，一字一句将外头的事情说得清楚。
“今日，是沈家为小千金出殡的日子，按照规矩，沈家将小千金送到外头葬了，等以后再起棺迎入沈家。”
如果沈家还认这个孙女的话。
这话小猫没说，生怕说了，她更加伤心。
“小猫，扶我起来，我、我且送她一程。”
“不行！”
小猫看着连床都起不来的月燕，下意识就要阻止，却不料被她心急，一个重心不稳，两人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
??
小猫来不及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急忙抓住她的脚，死命往里头拖住。
“冷静，冷静一点。”
可是，月燕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若不是自己身体虚弱，怎么会连个孩子都挣脱不了。
两人纠缠中，小猫眼尖，突然发现月燕身下出了许多血，顿时变了脸色。
月燕也是一愣，不应该啊，自己月事上个月刚过，怎么会突然流血呢。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剧烈的腹痛让她意识到自己大约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小猫不太懂女人的事情，但见她的脸上的悲伤之色，也知道大约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前，母亲被人陷害，没了孩子，也是这般神色......
这个认知，让月燕彻底冷静了下来，在出门的那一瞬间，是沈听白推的自己！
一想到这，月燕心中的仇恨更添了一层，不由觉得自己愚蠢，居然会真的相信，楚青青会出手救人！
还有沈听白......
枉费她，还真心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依靠。
月燕咬着牙，干涸的眼眶中竟无一滴泪，与其说，恨楚青青不假，但更多的还是恨自己愚蠢。
在牢狱里头的时候，虽然自己大半时间都是昏昏沉沉，但是，当时关心则乱，冷静下来之后，被她忽略掉的细节再次被闪过，里头藏着的人是谁，不用说，她也知道对方的身份。
余昊青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燕比谁都清楚，昭和在没有发挥出她的作用之时，主人是不会下令诛杀，否则也不用这般周折，费心为她保胎产子。
外人或许不知，但她却自己，每每入夜，自己总须服下从冷月山庄支出，由红素亲手奉在了灵药，如些这般，半是补品、半是祛毒地，将这个孩子平安产下。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仇，自己算是记下了！
余昊青、楚青青、沈听白，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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