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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锐新隔着玻璃橱窗用手指描绘模特手腕的形状：：“不是家宴吗？和家人一起为什么要像开会一样？”
傅同阑一时语塞，只能摸了摸他的头解释：“每个家庭的习惯不一样。”
林锐新小声说：“我不喜欢这样。”
苏络苒拎着傅同阑非要让她带上的一大包食材慢悠悠地走在校道里，遇上了似乎也是刚回到学校的蒋律宁。
“林老师，我帮你提吧。”
苏络苒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一轻，她只好道谢：“谢谢你啊蒋老师，音乐会很精彩吧？”
“还不错，明年巡演应该会到云市了，锐新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去要几张特别席的票，不过他可能不太喜欢这些吧。”
苏络苒从这话里隐约听出了自嘲，只能尴尬地转移话题：“他没什么音乐细胞，最近又喜欢上了攀岩之类的运动。”
蒋律宁笑着说：“攀岩也不错，多锻炼是好事。”
快到宿舍楼下时，蒋律宁还觉得有些不寻常，惊讶地看了看手机：“这个点周老师不是该例行检查了吗？”
苏络苒看了看绿棚那个方向，意识到他说的是垃圾分类的事，小声跟他解释：“花花不在了，前两天从楼上摔了下来。”
蒋律宁显然十分意外：“怎么会……花花身手不错啊……”
“前几天一直下雨，可能是太滑了吧，警察也来过了，说是失足坠楼。”苏络苒指了指三楼阳台的方向。
蒋律宁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说，帮忙把东西提到了301.
“我就不进去了。”他不确定家里有没有人，多少有些不方便。
苏络苒赶紧接过袋子，家里没了桌子，只能先堆在沙发前的地板上。
“谢谢蒋老师，麻烦你了。”
“别客气，你忙你的，我回去收拾一下。”
话音刚落，303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面色憔悴穿着一件暗紫色运动外套的周娟拿着个大袋子，像是要去扔垃圾。
苏络苒认出了，是那个自动喂猫器和几包猫粮，她打了个招呼，只能开着门，站在楼道里。
蒋律宁率先回过神来，打了招呼：“周老师这是……”
“蒋老师回来了啊，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我下去扔点东西。”
周娟语气平常，听不出什么情绪。
蒋律宁提议：“我帮周老师拿下去吧，看着挺重的。”
“好，那麻烦蒋老师了。”
蒋律宁接过东西重新下楼，楼道里只剩下苏络苒和周娟两人，苏络苒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周老师好像脸色不太好……要进来坐坐吗？”
周娟没有拒绝，进了屋：“前几天淋了雨，有些感冒，老邹已经去给我买药了。”
苏络苒让她坐在沙发上，把东西拿到厨房去放进冰箱里，又拿了热水壶烧水。
“那是得多注意保暖啊。”
周娟拢了拢衣领：“我都歇了好几天了，这几天趁着天气回暖，得大扫除了才活动活动。”
“那么早就大扫除吗？”
周娟掩住嘴偏过头轻咳了两声：“是啊，我们明天就要回老家，过完小年才回来了。”
苏络苒觉得有些奇怪：“不在老家过年吗？”
“我们两口子习惯自己过了，一群人有一群人的热闹，但总归是表象。”
苏络苒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说：“那倒是，我也不喜欢人多，还是自家人过比较好。”
苏络苒起身去倒水，本想放个茶包什么的，但周娟感冒了，她还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娟接过水，双手捂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小林老师也不回老家吧？”
“不回。”苏络苒都不知道林恬还有没有什么老家，根本没这个打算。
“那咱们两家一起过年吧，我来包饺子，锐新喜欢吃什么菜你到时候告诉我，我让老邹去买……对了！锐新呢？他去那个什么俱乐部还没回来吗？”
周娟四下打量，又看了看两间紧闭的房门。
听到“饺子”两个字，苏络苒就倒吸一口冷气，她观察着周娟的脸色，谨慎地开口：“不用了周老师，锐新去奶奶家了，今年过年可能也在他奶奶家，谢谢周老师的好意。”
听到被拒绝，周娟倒是没什么表情，沉默几秒好奇地问：“怎么没听你提过锐新的奶奶？他们家这些年怎么也没来看过孩子？”
“前一阵子才联系上的，锐新自己愿意去，我就让他去了。”这话半真半假，刘习湘的事让苏络苒留了个心眼，她也没打算把事情经过都透露给周娟。
“哎哟！那也太不负责任了，他们家条件怎么样？”
“还不错。”傅家怎么着也比她这个小老师有家底吧。
“锐新多好的孩子！可不能就让他们家带走！”
苏络苒本想说不会的，但还是模棱两可地说：“看锐新的想法。”
周娟没再继续说，而是问：“傅老师呢？”
“他回科学院了，那边还有些事要忙。”苏络苒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换了话题。
周娟欲言又止：“那你和蒋老师……”
苏络苒以为她误会了，赶紧解释：“我和蒋老师是回学校的时候碰上的。”
周娟眼神浑浊，不知想起了什么，又说：“我们老家伙虽然年纪大了还是看得明白的，你那么多年没接受蒋老师，和傅老师的事要好好把握啊。”
苏络苒只是笑笑。
“你还年轻，锐新也大了，他这个年纪也懂事了，会理解你的。”
“他还是小孩呢。”
第二天一早，拿着行李的周娟和邹毅又敲响了301的门。
苏络苒睡眼惺忪，还以为她有什么急事。
周娟递给她一个套着保鲜袋的盘子，袋子上还粘有面粉，看得出来很新鲜。
“小林老师，这是我昨晚包的饺子，猪肉白菜馅的，锐新不在家，你可以对付一两顿。”
这次倒不是韭菜了，苏络苒又不得不接受了这份热情：“谢谢周老师。”
“哎！那你继续睡吧，我们去坐车了。”
“路上小心。”
苏络苒端着冰凉的盘子，却像是烫手的山芋，饺子确实像是昨晚才包好的，而不像之前那几次都是蒸好的。
天气不热，苏络苒只把饺子放在厨房通风口处。
冷冽的晨风一吹，她也清醒了过来，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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