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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络苒深吸一口气，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你不笨，我们再来。”
月芽儿只好老实坐着，又换了一张干净的纸。
苏络苒提笔，用蓝色、绿色和白色叠涂了一个简单的底色。
月芽儿跟着画得很好。
苏络苒循循善诱：“你用红色、黄色和白色试试。”
月芽儿果然傻在原地：“......我不会。”
苏络苒算是明白了，月芽儿学得很快，但是只能依葫芦画瓢，想让他自己独立思考、举一反三，现在还不行。
“对不起白小姐，我还是不画了吧，我学不会的。”
月芽儿也察觉到了自己不太行，哭丧着脸，悄悄把笔放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手上不小心沾上一小块颜料的地方。
苏络苒想了想，依葫芦画瓢就依葫芦画瓢吧，反正又不用参加高考，去学校学两个字就行，好歹记忆力不错，说不定以后能去茶馆给人说书。
她重新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下“白越泽”三个字，既然全凭记忆，也不用从简单的笔画教起了。
“你照着写，写完这张纸就可以出去玩了。”
月芽儿也没多问这是什么字，安静仔细地看着，笔画有些多，他接过慢慢地写了第一遍，字有些歪，但大概就是这个形状了。
苏络苒确认了他的笔画顺序，觉得还不错。
“挺好，就这样写吧。”
月芽儿就这样在冬院老老实实学了好几天，偶尔跟着白小寒去拿东西跑腿。
直到大年三十头一天。
游园仓库新到了一批电暖炉，算是游重山给艺人们的新年礼物，每个院都有。
白小寒去厨房帮忙了，白家过去在大年三十晚上要吃红糖糍粑，海市没有这个习俗，她这几年都是自己单独准备两人份。
今年多了月芽儿这个饭量巨大的小不点，她得多弄一点。
月芽儿挺着小身板自告奋勇去拿电暖炉，在仓库碰上了正在卸货的小雄。
“小雄哥。”
小雄看上去状态好了不少，至少脸上没有鼻青脸肿，衣服也干净。
“月芽儿。”小雄抹了把脸：“你等等，我马上卸完了。”
“好。”
月芽儿抱着领到的电暖炉，坐在仓库门边的小凳上，看着小雄把货从推车上搬下来，其他几个伙计按箱子上的标签放到货架上。
没见过这场面的月芽儿倒挺新鲜，正看得起劲，突然眼前一暗，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哟！这不是月芽儿嘛。”
月芽儿抬头一看，是之前在孤儿院的三个年龄比他稍大的男孩，他警惕地抱紧了怀里的电暖炉。
“怎么？不认识我们几个了？听说你到冬院去过得不错啊。”
“何止！听说白小姐都不让他干活，还带他出去吃饭呢。”
“不干活每天都在干什么？吃饱了就睡觉吗？”
“这还真是飞上枝头变月亮了啊你这小子，过得好也不惦记着哥哥们，有什么好东西赶紧拿出来吧！”
月芽儿瞪着眼：“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那你还真是蠢货，跟着小姐们也不知道捞点好处。”
“阿棉，你跟他废话什么，有没有好东西搜一搜就知道了。”
阿棉打量了月芽儿，看到他脸色不错，也赞成这个提议：“有道理，这小子没点心眼怎么会讨白小姐喜欢。”
他提了提月芽儿的小腿：“是你自己站起来还是我们让你站起来。”
月芽儿紧紧抱着电暖炉低着头不敢说话，身子发抖，之前在孤儿院被拳打脚踢的记忆瞬间涌现在眼前，他差点就要忘记这段经历。
“看他那蠢样，直接动手吧！”
月芽儿被踢翻在地，他也不敢反抗，只把怀里的电暖炉护在身下。
“干什么呢你们！”
阿棉手中的动作一顿，摸了摸鼻子：“竟然还有帮手，下次再教训你。”
“我们走！”
几人一溜烟跑出了仓库。
小雄从推车上跳下，小跑过来把月芽儿扶起。
“没事吧月芽儿？”
记忆中的疼痛没有重现，月芽儿缓神后吸了吸鼻子，才看清是小雄过来了。
“我没事。”
月芽儿看着电暖炉，有些担心：“没有摔坏吧？”
“你坐着，我帮你看看。”
小雄接过电暖炉，拿起来晃了晃，确认没有什么零件松散的声音又递给他：“应该没事。”
这才让月芽儿松了口气，他把自己身上的尘土拍打干净，庆幸今天没有穿那件新大衣。
月芽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是一块奶糖。
他递给小雄：“小雄哥，给你吃。”
其他口味的糖倒是还剩有，奶糖吃得最快，早上吃完剩下这一块，苏络苒直接让他拿走了。
小雄咽了咽口水，别过眼：“哥不吃，你吃吧。”
月芽儿又往前递了递：“我早上吃过了。”
小雄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放进了嘴里。
“好吃吗？我之前都不知道有这样的糖，是白小姐买的。”
带着奶香的淡淡甜味短暂地冲淡了小雄心中的苦闷。
“嗯。”小雄看着仓库的货架，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过得还好吗？白小姐对你好不好？”
月芽儿用力地点了点头：“白小姐对我很好，就是我太笨了。”
小雄看他比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好像精神了不少，放下心来：“那就好。”
“小雄哥你呢？他们还有没有再欺负你？”
小雄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扭头看向仓库外：“我要出去的，我迟早会出去的。”
月芽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有些担忧：“外面的人很可怕的。”
“我不怕。”小雄目光坚定：“只要能挣钱，我什么都不怕。”
“小雄哥你要多少钱？”月芽儿想起自己的小金库：“我那里有几个铜币，可以给你。”
小雄紧绷着脸扯出一个笑容：“你留着买糖吃吧。”
“我爷爷葬在城外的果林附近，我听说那边要种香蕉了。”
“香蕉？”月芽儿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嗯，我怕香蕉一种起来我就找不到我爷爷了，我想挣些钱给我爷爷立个碑，也不知道三年没有出去，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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