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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官觉得奇怪：“什么传言？”
“说游重山为了今年的电影票房大卖，找人在剧本上做了法术，小姐们顶不住那么大煞气，才接二连三运势不好。”
“又说几位小姐为了争角色的事，才接连闹出落水的事故。”
沈量池神色一变，想起那天在裕海楼的听闻。
“总之游重山的人来过一次电话，意思是小姐们闹着玩，让我们别计较，但电话打来不止一次，我们也是有规定的，现在必须受理，明天就得去游园做一次问话。”
“你有什么要我给白小姐带去的吗？”陈兰枝好心问，但马上又改口：“要是有什么肉麻的话，你得写在纸上，我可说不出口。”
沈量池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沈园园还给他的信封，还没开口，陈兰枝又露出惊恐的表情：“你还真准备了？！”
“不是吧？你们才分开几个小时啊。”
李言官也有些惊讶。
“没那回事，帮我把这个给她，看看她状态怎么样？”
陈兰枝一边接过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哦？如果状态不好呢？”
“接她出来找医生看看，她身体不太好。”
李言官赞同：“年纪轻轻的还是别落下病根了，我妈认识一个专门做药膳的师傅，回头介绍给你。”
“嗯。”
“老四，我知道你挺认真的，但你家里那边……”
沈量池已经开始喝第三杯，漫不经心地说：“顺其自然。”
“我觉得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担心什么？”
“白小姐倒也是个奇女子，自己还没多大年纪呢，倒是干脆利落地认了那个小萝卜头，还挺上心。”
“那倒是。”李言官点点头：“白小姐对那孩子不错，不像是逢场作戏。”
“说不定这几年稳定下来，你家里也该给你张罗婚事了，要我说你就干脆先斩后奏了，到时候你们再要个孩子，沈市长那边也能有个交代。”
“再说吧，我们还没聊过这些。”沈量池抿了口酒，喉头一动：“我没担心过，我认定了的事不会因为别的原因改变。”
这话倒是陈兰枝点烟的手一抖，他把烟抛给李言官，随后把烟放在了桌上，默契地都没有给沈量池。
“行了，知道你有魄力，没什么事也给自己放个假，带人家白小姐出去散散心，增进感情。”
“我们俩勉为其难给你们带带孩子。”
“你看他愿意靠近你吗？”
“怎么就不愿意了？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表情要吃小孩似的。”陈兰枝撇撇嘴：“他和那个小丫头语言不通都能玩到一起去，我哪里不好？至少还能说话吧。”
沈量池看着两人云雾缭绕没接话，等空气稍微清爽些又问：“田讯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我们安排了两个人跟了他一周，他作息都挺规律的，过年也就是去了两次酒馆，都没要包间，喝了就回家睡觉。”
“他不和亲戚朋友来往吗？”
沈量池也觉得奇怪：“他是没有亲戚在海市，还是并不是海市人？”
陈兰枝解释道：“他是留洋户籍，出去前就把之前的户籍销掉了，回来后就是东市籍，在军事部工作后又给他在海市落了户。”
“慢慢来吧，不要打草惊蛇。”
“话说回来，按理说他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没必要等到这一步吧，完全可以把小林一劝回东市去。”
“但只有来了，才能挑起我们和东市的矛盾。”
“白小姐认定他有问题？”
“嗯。”
“这倒是神了，万一弄错了呢？”陈兰枝心中有些犹豫。
“不会。”沈量池肯定地说：“就凭小林一突然之间转变了态度和我们签了合约这一点，她不会弄错的。”
李言官这才反应过来：“签合约的时候白小姐也在？”
陈兰枝吐了口烟称奇：“何止在，和东市军事长官那叫一个相谈甚欢，我和老四像个傻子愣在一边稀里糊涂地就看他们签字把货款带走了。”
“总之先盯着，等过段时间枪械到了再试试他。”
“行，我会跟局里说的。”
三人难得叙旧一晚，酒一直喝到晚饭后。
临近十二点，沈量池还像是久旱逢甘霖，不停地往嘴里灌，喝到最后，李言官有些神智不清地劝他：“老四……少喝点。”
“就是，待会儿还得找人把你弄回去。”
沈量池稳稳当当地把酒瓶里的最后一滴倒进他面前的杯子里，面不改色道：“我不回去，今晚还在这里住。”
陈兰枝酒劲上头，红着脸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是吧？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对我们小洋楼流连忘返，你一个住个什么劲？”
“你别管。”沈量池把杯子推到他面前：“喝不了就直说。”
“那我也不回去。”陈兰枝嘟嘟囔囔地又灌下一口。
最后还是唯一清醒的沈量池嘱咐人把他们安顿好，他才自己回了昨晚的房间。
即便没有人等他，他也快速地冲了个澡，打开了一扇小窗，躺在大床上试图找回昨晚的一些气息。
很可惜，被打扫过后整个房间里里外外又是焕然一新，没有丝毫痕迹。
沈量池深吸一口气。
明天没什么要处理的急事，他今晚喝了足够多的酒，也算得上足够放松，他准备好再次进入正常的睡眠了。
酒精使人困倦又给人带来一丝美妙的幻觉。
伴随着恰到好处的海潮声，沈量池逐渐入梦。
不知过了多久，当墙角的老座钟发出并不明显的整点指针重叠的轻微响声，沈量池突然半梦半醒。
酗酒后的状态并不算好，他有些不太舒适地睁开眼，却猛地清醒。
卧室里一片漆黑，窗边的窗帘被偷偷入侵的冬夜海风吹得欣然雀跃，小幅度地悄悄起舞。
沈量池忍着不适，强行打开了卧室的大灯，和刺眼地灯光对峙后，终于看清了老座钟的时间。
四点十三分。
他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很显然，这个房间并不是治愈他睡疾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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