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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这还是个孩子吧？
“小...小北，你死亡的时候是几岁？”
“......十三岁吧好像。”
听到这个回答，许小飞嘴角猛地一抽。
还真特么是个孩子呀？
游魂是一种很奇特的状态，他们会保留他们死之前的记忆和灵智，在成为游魂之后，却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沧桑。
换句话说，如果你是在四十岁左右死去化成游魂的话，那么你哪怕经历数百年，你的灵智和思维始终与一个中年人无异。
所以，现在所站在许小飞面前的小北，哪怕他成为恶魂已经很久了，他的心智依旧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就这么一个小屁孩，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喊着“阴司恶魂，必有一死？”
还一副自己是超级大反派的样子？
沉默片刻，许小飞将弥漫在四周的那最后一丝灵压尽数消散，轻轻蹲下，尽管小北现在还是钱大师的模样，当许小飞却是不再将他当做是恶魂对待了。
“白老...也就是你白爷爷，是怎么跟你说的？”
或许是许小飞的声音，不再像先前那般严肃强硬，小北也开始渐渐减少了几分对许小飞的畏惧。
“那...那是一个多月之前了，白爷爷最后一次找到我们，给我们送了一些能够提升灵魂力的东西，然后跟我们说...说他要走了。”
“当时我们都慌了，都在问他为什么要走，他只是笑着说，他阴司生涯已经结束了，过几天，会有一个更好的人来接替他的职位......”
“那是他最后一次来见我们，从此以后，白爷爷再也没有来过了......”
小北语气之中，尽是失落，看得出，他对白山的感情确实很深。
许小飞轻轻点了点头，小北说的是实话，这一点他还是能够判断出来的。
对于白老没有对这帮小鬼们出手这件事，许小飞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白山，烂好人一个。
这是死神对于白老的评价。
在阴阳两界，几乎没有讨厌白老的人，但凡白老有事，只要他开口，整个阴阳两界都会因为他而震动。
放过恶魂，对其视而不见，甚至还帮助其成长。
这不论是换成哪一个阴司，被查出来都将会面对无尽的神罚。
但白山没有。
或许这位慈祥的老人，真的已经到了连老天爷也要偏心的地步了吧？
沉吟片刻，许小飞又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会成为恶魂呢？”
“恶魂是由于人们复杂的邪念所凝聚而成，因此往往每一个恶魂都凶恶无比，可为什么你没有这种感觉？”
听到这个问题，小北沉默了。
“我们不是恶魂......”他开口道：“我们也不想成为恶魂，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恶魂的......我问过白爷爷，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他从来都不肯跟我们说......”
小北抬起头颅，望着许小飞的眼睛，满是认真道：“白爷爷说过，我们不是恶魂，我们也不会作恶。”
别人说我们是恶魂，我们不介意。
因为，我们从未做过坏事，我们问心无愧。
仿佛是被这清澈的眼神镇住，许小飞有些愣了神。
轻轻的叹了口气，许小飞无奈的笑了笑。
“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呀......”
要放过小北吗？
不论小北怎么说，单凭小北身上所溢出的黑气来说，许小飞把他当恶魂斩了，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许小飞如果放过小北的话，这件事情如果被巡视两界的监察官知道了，或许自己身上的麻烦也就大了。
不论怎么看，把小北当成恶魂处理掉，是最上上策的解决方案。
“这个钱大师，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老人当时快要死了，我就附身在他身上几天，帮他延长了一些时日，也方便自己与阳界人接触，如果现在我离体的话，他可能会撑不了多久了。”
“这么说，你这还算是助人为乐？”
许小飞调笑了一句，站起身来，缓缓呼出一口气，淡淡道：“你走吧。”
闻言，小北一愣，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抓我吗？”
“是。”
“可是...这样你不会受到惩罚吗？而且...我刚刚还想伤害你......”
许小飞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在意，“你想伤害我，不也是因为，我挤走了你们的白爷爷吗？”
惩罚，自己当然害怕。
但自己，实在是找不到消灭小北的理由呀！
许小飞在这一刻思绪翻涌，仿佛回到了自己接受阴司洗礼的那一天，自己与白老交谈的画面。
白老：“我问你，凡是恶魂，都要铲除吗？”
许小飞挠挠头，不解道：“既然都称之为恶魂了，为何不消灭？”
白老缓缓摇头，严肃道：“你记住，作恶伤德之魂，是恶魂，但恶魂，却并非全都是该死的。
若有一天，你遇到这种情况，老夫希望你，能明鉴本心，做出你所认为的，正确的选择......”
而如今，这算是正确的选择吗？
许小飞不知道，他只知道，小北不应该死，至少不应该作为一只恶魂而死。
“我就放过你这一次，别让我下一次再看见你了。”许小飞说完，转身便要走，忽然想到什么，又道：“还有那三百万，给我还回去，不然......我就揍你！”
话落，许小飞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小北呆呆的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许小飞刚才站着的位置。
许久之后，小北轻轻自语：“白爷爷，他好像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白爷爷，这次是小北做错了，小北不该这样对他的......”
“白爷爷，小北......小北真的好想您......”
虚空中，还未走远的许小飞听见小北这带着哭腔的声音，渐渐的放慢了脚步。
轻轻叹了一口气，许小飞略带惆怅的抬头望天。
白老，我何德何能，接替您的职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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