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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片灯火通明，或昏黄或洁白的灯光，偶尔几个映着几个人影，飘出淡淡的香味。
电话响了一阵才被接通，江父的声音有些疲惫，又带着几分接到女儿电话后的欣喜。
“喂，眠眠？”
听到江父的声音，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安全感，江雨眠轻笑一声。
好像在父母身边，她就有了莫大的勇气，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聊了些许家常后，她咬了咬唇，缓缓开口道：“爸，你觉得我选文还是选理好？”
那边沉默了一瞬，就在江雨眠以为他有事走开时，江父却开了口。
“爸爸刚刚又看了一下你的成绩，不愧是我的女儿，一点都不偏科。”
江雨眠满足地勾了勾唇，那当然，她可是九边形战士。
“学文学理都有相应的好处，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和你妈妈都支持你。
顿了顿，江父略有些疑惑的问道：“不过啊眠眠，我记得学医一直都是你的理想吧？”
小时候，被问到以后想做什么时，别的小朋友都说长大了要当科学家、要当百万富翁。
随着年纪的变化，他们的答案渐渐变成老师、明星之类的。
但江雨眠不一样，她从小到大的梦想都是成为一名医生，就像她的父母一样。
江雨眠不太记得后来又和江父说了什么，挂断电话后，她瘫软地倒在床上。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学文的念头呢？
她想不明白，只知道那天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时，她手一抖，大半杯水都泼到了身上，
好在是凉白开，没有出现烫伤的情况。
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江雨眠从一沓书里抽出了那张文理分科意向表。
所有的信息她都填好了，只差最后的选择。
江雨眠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给郑鹭洲发了条消息。
【江雨眠】：你说我选文还是理？
那边回的很快。
江雨眠都怀疑他是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玩手机，否则为什么他几乎每次都是秒回？
【郑鹭洲】：理，你以后是要当医生的人。
他居然还记得。
江雨眠盯着郑鹭洲发过来的消息看了一会，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
“你以后长大了想干嘛”这种无聊的问题，江雨眠小时候也问过郑鹭洲。
当时他一脸酷酷的表情，很不屑地戳破了江雨眠的幻想：“以后的事情谁知道？”
江雨眠气鼓鼓地挥起小拳头，重重地锤了一下他：“我就知道！我以后啊，一定要当个医生，就像我爸妈那样。”
她下手时没个轻重，郑鹭洲被打疼了也不恼，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毫不留情地再次戳破她对未来的幻想。
“希望你上高中之后还这样想。”
“哼，那我就好好学习，上最好的三中，然后考个超级好的大学。”
江雨眠沉浸在对未来的遐想之中，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眼睛亮亮的。
“那说好了，一起考三中。”郑鹭洲忽然严肃起来，认真地看着江雨眠。
一个小小的约定就那样形成。
天知道当时还那么小的他们，为何定下了这么一个目标，明明两人连小升初都还没经历。
只是后来，郑鹭洲一家为了给何蕊治病，举家搬迁到了别的地方。
对于他们的离开，江雨眠也早有心理准备。
能和郑鹭洲相识，本来也是因为何蕊的病。
何蕊身子弱，医生建议找个山清水秀、空气质量好的地方休养，于是郑慕和买下了江雨眠奶奶家隔壁的大院。
两人打打闹闹地度过了数个寒暑假，他突然一下离开，江雨眠还偷偷哭了好久。
只是后来中考失误，她没考上三中。
好在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她最终还是和郑鹭洲再次相遇了。
她缓慢在聊天框内敲下一行字，然后提笔勾了“理科”，笔锋苍劲，力透纸背。
【江雨眠】：好！争取我拿理科年级第一，你拿文科年级第一！我们一起上w大！
郑鹭洲的名字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江雨眠耐心地等着他的消息，不自觉地转动着指尖的黑笔。
良久，那边回了一个简短的“好”。
江雨眠笑了笑，转头刷起了习题。
这个约定更加艰巨，她得更加努力才不会失约。
…….
体育课时，江雨眠照常摸鱼，三人懒懒散散地歪坐在树荫下，阳光有些刺眼，她不自觉眯了眯眼。
“眠眠。”李郑祺忽然震惊地转过头来，有些不可置信，“我学姐说下学期七中要和我们学校来一次交换生活动。”
梁璐璐下意识地去看江雨眠的表情，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他们学校每个年级都派几个学生和老师来我们学校交流学习一个月，两个学校互相交流教学经验。”
“你这消息准不准？”
李郑祺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巴车：“保真，你看，他们学校的大巴车都来了。”
顺着李郑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江雨眠的手指紧紧地揪住了衣摆。
视野内确实出现了一排穿着七中校服的人。
即使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江雨眠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人群中，确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就是许意。
这些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
集合哨音响起，三人起身归队。
江雨眠有些失神，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啊，难道要让他们从别人口中得知那件事吗。
下课后，三人照常去了小卖部。
端坐在附近等周浩然一行人来时，江雨眠咬着吸管，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李郑祺的话。
“怎么以前没觉得我们学校和七中关系这么好，还交换生活动？这些校领导也真想得出来。”
江雨眠正想接话，不远处一行七中的人推门而入。
“这三中还蛮大的嘛。”
“还行，但是他们学校男的质量比我们学校高好多，你刚才看见没，操场上那个戴眼镜的男的好禁欲，简直戳我心坎上了。”
许意的表情依然淡淡的，语气有些不屑：“那也叫好看？高一十班的郑鹭洲才是绝色，就上次那个，记得吧？我这次参加活动就是为了他。”
听到郑鹭洲的名字，江雨眠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视线在空中与许意对接，后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她是为了郑鹭洲来的。
江雨眠紧紧捏着衣摆，倔强地没有先挪开视线，直到许意消失在视线内，这才松了口气。
背后却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吗的，热死了，高低整点冰水消消暑。”
一道熟悉的谩骂声响起，江雨眠紧张地望了过去。
是周浩然和郑鹭洲一行人，正往小卖部走去。
她想也没想，猛的一下起身，一路小跑着向郑鹭洲那边靠近。
“诶诶诶，眠眠你去干嘛？”
没理会身后的询问声，江雨眠冲到了郑鹭洲面前，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一把抓住了他清瘦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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