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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透出苦涩的药草之味。
慈心在一旁的小石桌上，将褐色的药液分为十三份。
一一端到这些人身旁。
大部分人挣扎着，强忍痛意端起碗喝了下去。
但是在咽下的一瞬间，药液就混合着血液被剧烈的咳了出来。
还有一些看也没看旁边的碗。
他们正在安静的等待死亡，不时地抽搐着。
显示出他们正在经受的痛苦。
叶长安和王县丞在此处稍微停留。
看着慈心一趟趟从屋子里端出药液。
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个过程。
很快夜色降临，月亮隐藏于云海之后。
王县丞才直起身来。
走出这个小院子。
叶长安也跟着走出。
在夜色之中看着这寂寥的村子。
“我们不能用真气治疗吗？”
思考了很久，叶长安问出这个问题。
王县丞看看叶长安，感觉他的想法有些幼稚。
但是想到从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于是开口说道。
“怎么救？你能救多少人？就算能救一人，但是在这里，他总会再次染上的。”
王县丞的话很残酷，但是却有着一些道理。
“行了，别发呆了！”
王县丞将叶长安从思考之中叫醒。
“帮把手。”
“虽然他们都死了，但是总不能在就这么曝尸在村子里。”
“我去把这些骨骼都集中起来。”
“你去找块好石料，立个碑，活了一辈子，他们总应该留下些什么。”
王县丞转身就准备去收集那些化作橙色的骨骼。
叶长安想到变为橙色的血液，以及染病之人死亡速度之快。
于是开口问道。
“这次的瘟疫是不是有些太猛烈了？”
王县丞稍微沉思片刻。
“怎么说呢，其实还好，不过是血液变为橙色将血肉腐蚀而已。”
“听说在很远的地方，那次瘟疫中，整个人都会化作无意识的野兽，相互撕咬。”
“那场面要比这惨烈的多！”
王县丞淡淡道，然后转身向着不远处走去。
将一具具骨骼拉出，堆放在村子里一处宽广的空地上。
叶长安在村子里没有目的走着。
想到死在城里的那人，想到自己的家人。
没由来的感到一些慌乱。
“华老头本事那么大！”
“有他在，就算是染病，应该也能被治好吧？”
“不过华老头儿到底是什么人呢？”
叶长安胡思乱想之间，来到一处山崖之上。
眼睛一转，正好看到一旁有一块巨大的青石。
方方正正，正好适合用来做一块碑。
石头不重，叶长安上前很轻松的就将这块石头扛起。
一直来到那个空旷的土地上。
将青石立在一旁。
很快，一座由尸骨构成的小山在这里耸立起来。
王县丞已经将所有的尸骨聚集在了这里。
看着眼前的小山。
还有着残存的橙色血液顺着小山流淌在地上。
“93户，外加10名差人，共321口人，都在这里了。”
王县丞自言自语着，听不出话中的悲喜。
月亮逐渐移动，叶长安两人站在山前，他们在等。
终于，在微风中，慈心从一旁的院子里走出。
身后是一辆小板车，随着走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上面是十三具尸骨。
“哗啦”一声，这十三具尸骨成为了眼前小山的一部分。
“93户，334口人。”
王县丞又开口道。
随后轻叹一声。
将手中燃烧的的火把扔到眼前的骨山之上。
这些尸骨像是易燃的木柴。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
不时地发出“噼啪”声。
三人站在火焰之前。
明灭的火光在三人脸上跳跃着。
尸骨燃烧的很快。
最后。
叶长安将那块青石立在火焰前方。
从腰间抽出刀来。
“刷刷”几声，青石化作一块墓碑的模样。
“至于，碑文？”
叶长安说道。
“还是算了吧！”
三人看着小山一般的尸骨在最后的火焰之中化作一滩黑色的灰烬。
然后转身离开。
走在黑夜之中。
三人一时无话可说。
这是叶长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
三百多口人在眼前逐渐死去。
眼睛一闭，似乎还能看到那些人脸上的漠然。
他们的一生最后化作灰烬，叶长安只感觉无尽的悲意。
沉默了许久。
王县丞才开口道。
“走吧，去附近的两个村子看看。”
“希望没事才好，否则……”
王县丞回头看看死寂的南洼村，没有说出口。
“慈心，你去过那两个村子吗？”
叶长安问道。
慈心还是那样的笑容，但是同样的笑容却透出不一样的意味。
叶长安分明能感到慈心心中的哀伤之情。
慈心点点头。
“去过，想来南洼村的疫病并没有扩散过去。”
慈心想着之前见到的两个村子，说道。
“那就好。”
第二天。
叶长安从床上醒来。
昨晚连夜去查看的两个村子安然无恙。
这让三人大松了一口气。
叶长安从床上坐起。
又想到那三百多具尸骨，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叶长安感觉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
心神注意到自己的丹田之上。
“没错！”
感受着饱满充盈的真气缓缓运转着。
“看来我的真气已经增长到了极致。”
“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开脉了！”
这稍微冲淡了叶长安心头的阴霾。
来到街上，昨天已经将南区的街道全部封住。
这自然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今天一早，县衙就已经张贴了公告。
通知了瘟疫的情况。
叶长安顺着街道慢慢走着。
尽管是早上才通知消息。
但是此时在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人。
所有人都在家中躲着，怕染上这可怕的疫病。
昨夜，和母亲商量过之后。
今天一早，母亲张氏就带着豆子和叶子一起去了华老头儿的医馆之中。
一方面是更方便地照看长宁，一方面也是华老头儿的邀请。
街上空荡荡的，就连往日的差人也不见了踪影。
在县衙之中。
陈台听完王县丞的报告。
眉头紧锁。
心中思绪万千。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大乱子。
“万一波及全城？”
“那该怎么办？”
陈台在心中问向自己。
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据你所说，这瘟疫很是猛烈？”
“是。”
“一旦染病，不过四五日，人就会死去。”
王县丞回答道。
一旁的赵主簿向来不愿意掺和这些，他只负责账目的整理这类事情。
此刻呆呆地站在一旁不说话，脸上没有任何的的表情。
陈台颇为不满地看了两眼赵主簿，但是想到赵家不断送来的丹药。
还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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