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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王府
周杳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想着顾迢说的那句话：等春天到了，枇杷树就会挂果了。
她想起来了，前世，有个人和她说了一样的话。
那时她的眼睛看不见了，不想在侯府里烦心，便搬到齐家一处别院里。
那时候，皇后也病逝了，几乎没有什么人管她了。只有崔灼和齐虞时，他们常来看她。
那一天，崔灼跑过来对她说：“周杳，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暄王殿下和太子殿下打退了乌托，乌托还承诺百年内再也不会侵犯我南楚!”
那时，她陡然听见这两个人的消息，愣了愣，“是吗？太好了！”
齐虞时也道：“等两位殿下回来了，一定会帮你好好的收拾那些人，让他们……”
只听见崔灼说了一声，“你能不能别提那帮人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杳开口道：“我不想看见顾迢。”陡然苦笑，“怕也是不能看了。”
崔灼：“为什么，你们是亲人啊！”
周杳：“我讨厌他，和他有关的事情，我统统不要知道。你如果敢带他过来，我……你以后便也别过来了！”说着，眼眶里含满眼泪。
感受到崔灼为她擦泪，周杳抿了抿唇。
崔灼：“好了好了，我不带他来好不好？”
周杳：“嗯。”
大约过了一个月，某一天，崔灼带着一个人过来了。
崔灼：“这是虞时的一位朋友，他医术很好。让他来看看你眼睛，好吗？”
那个人说道：“在下姓莫清。”
周杳：“莫大夫好。”
莫清：“让在下给您看一下。”说罢，她感觉自己的眼睛上有种触觉。
那人又给她把了脉，“姑娘且放宽心，您的眼睛会好的。”
周杳有些激动：“真的吗？”
莫清：“真的。”
“我家中有事，不方便时刻照看姑娘。我的徒弟留下来照顾您，可好？”
周杳：“多谢。”
莫清：“你叫我徒弟林疏便好。”
周杳：“好。”
那天晚上，她坐在院子里，感受着院子里的风。
突然有个人过来，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当心着凉。”
周杳：“林公子？”
林疏：“姑娘叫我本名便好。”
周杳摇摇头：“这怎好。”
林疏：“姑娘进去吧，天冷。”
周杳：“我只是想感受一下这风，你是京城人吧？听着口音是。”
林疏：“是。”说着，便扶她进去了。
周杳：“现在外面什么样子啊？”
林疏：明月高挂，月朗星稀。
周杳笑道：“真好。”
林疏：“姑娘也会看见的。”
他声音沙哑，听着有些熟悉。
周杳：“现在是几月了啊？”
林疏：“十一月。”
周杳：“才十一月，想必枇杷树的枇杷还没挂果吧？”
不知道为什么，林疏没有说话。
周杳恍惚间以为他不在了，却听见他说：“等春天到了，枇杷树就会挂果了。”
周杳：“嗯！我有个朋友家，就种着一棵枇杷树。可惜，我就幼时去过一次，那是冬天，枇杷树上没有果实。”
林疏：“为什么不再去一次呢？你朋友不让你去了吗？”
周杳摇摇头：“他大概是不喜欢见到我，也不能去了。”
林疏又是好久没有说话。
好久之后听见他说：“那你想见他吗？”
周杳摇头，“不想见。”不知道为什么，她又加了一句：“我现在很丑。”
林疏：“周姑娘是在下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
周杳摇摇头，“你真会哄我。”
之后，每一天，莫清都会过来给她看眼睛。
林疏也是每天都照顾她。
这天，林疏说：“听说前几日，暄王殿下查出来了定北侯的宠妾谋害嫡妻，已经被处决了。”
周杳顿了一下，“之后呢？”
林疏：“没有之后了。”
周杳：“哦。”
林疏：“在下给姑娘弹琴好吗？”
周杳点点头，“好。”
他弹的很好听，周杳已经沉浸在这其中，“这是什么曲子，没听过。”
“《长林曲》姑娘想学吗？”
周杳点点头，“只是我现在看不见。”
却被这人扶住了，“在下带着您。”
他领着她，一点一点的弹着。
……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杳的眼睛还是没好，《长林曲》都要会了。
这一天，林疏来跟她说：“家里有些事情，请姑娘等在下几日。”
周杳点点头：“你去忙吧，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林疏：告辞。
可惜，她没等到林疏回来，却等来了一双溺死自己的手。
周杳缓缓睁开眼睛，不知道后来林疏可好。
是谁淹死她的？老夫人？二夫人？周淑？周悦？都不像是。
以她们的能力，找不到那里。
那会是谁啊！
……
翌日清晨
一推开门就见到满院子的雪，“下雪了！”正喊着，便跑去了顾迢的院子。
“小舅舅，下雪了！”
“下雪了！”
她吵吵嚷嚷的，顾迢推开门，走过来，笑骂道：“吵什么？”
周杳看他越来越近，弯下腰，抓了一把雪扔向他，没扔着。
顾迢笑道：“笨蛋！我在这站着你都扔不着？”
说着，也弯下腰拾起来了一把雪，扔向周杳，刚好擦过她的衣袍。
周杳气呼呼，“你还说我！”
于是俩人便闹开了。
不远处，
金戈看着俩人开口道：“殿下这些年了，大约现在走了点从前的样子了。”
阿元哼道：“那是自然，殿下从小便疼姑娘。有姑娘在，自然是好的。”
金戈点点头，“不过开春了殿下便要走了。约莫着，又该是平时那个样子。”
阿元叹气。
金戈拍拍她肩膀，“别叹气，等一切尘埃落定，殿下走出去后，咱们会看到从前的殿下的。”
阿元：“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另一边
周杳看着冲自己来的雪球喊道：“停！”
可雪球还是砸到了衣服上，顾迢笑嘻嘻道：“你喊晚了！”
周杳看他：“我鞋袜都湿透了！手也冰凉！”
顾迢一听，赶紧上前道：“那快进去吧。”又转身对阿元道：“你去给姑娘拿来鞋袜。”
说罢，带着周杳进了他自己的房里。
看着小姑娘冻得通红的脸蛋，他开口道：“你先把鞋袜脱了，稍后阿元会给你带来新的，若是冷，便拉开被子。”
说罢，便出去了。
周杳看着他的被子，撇撇嘴，脱了鞋袜，还真有点冷。
于是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阿元进来后看她在这里瑟缩着，将鞋袜放下，笑道：“现在知道冷了？”
周杳：“我方才太开心了，便……”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只有她的鞋袜湿了，顾迢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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