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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辞雨坚定履行着自己的承诺，席青野洗澡他都跟着。
但是席青野不想他跟，打闹之间反而让简辞雨先弄湿了衣服，席青野自己跑了出去。
简辞雨只能先洗。
祁湛正在看手机，见两人打闹头都没抬，说了句，“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了。”
席青野正坐在简辞雨的床上，一眼就扫到了枕头边的手机。
正巧，手机屏幕一亮，又响了。
席青野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简辞雨，你有电话。”
“啊？你帮我接吧，谁啊大半夜的，你就说我没空。”简辞雨隔着浴室门喊。
席青野赶在自动挂断前接了电话，“喂，他……”
“救命，救我！救我！呜呜呜……救命，救命……”电话里求救声充满耳朵。
席青野紧紧握着手机，“你在哪？”
虽然对方是哭着，但是他还是听出来，是毛毛的声音。
在警局，那孩子也是一边哭一边说话。
而且简辞雨给了他号码，前后一联系，只可能是毛毛。
对面安静了一会，似乎有人拖着毛毛离开，然后一个语气嚣张的声音响起。
“房闻街三街巷子后门，给你二十分钟，超过一分钟，我剁他一根手指头。”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席青野捏了捏耳垂上的耳钉，这样的威胁微不足道。让他在意的是这事背后的目的。
对方凭什么认为简辞雨愿意为毛毛出头？
就算简辞雨仗义，去了他们又能拿简辞雨怎么样？
席青野对这种事太熟，不会有生命危险，估摸着是简辞雨得罪人了。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看向祁湛，“下去买瓶水。”
祁湛罕见地多看了他一眼，“嗯。”
大概有事发生吧，但是他看着盛澜唯唯诺诺地跟夏小可学套被套的样子，一会凶巴巴地，凶完了又要哄夏小可，实在太可爱。
他懒得管。
席青野要是一点事都扛不住，最好离简辞雨远一点。
席青野拿了件外套，刚出宿舍楼，宿管大叔就在后面示威一样锁上了门。
到了锁门的点了。
他笑了笑，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朝校门口走去。
毛毛被收拾得很惨，本来最近因为黄毛的死，他瘦得皮包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要么在警局角落窝着，要么在公园长椅睡一宿。
这会，他眼睛嘴巴肿得老高，鼻孔两条两条的血往下淌，眼睛失神，被打懵了。
除了毛毛，还有十几二十个壮汉在街边蹲着。
天很黑，路边连个路灯都没有，但是席青野一出现，所有人都警觉的看向他。
“简辞雨？”
“嗯。”席青野应了一声，“有事？”
“哈，没事。兄弟们讨口饭吃。”说话那人是个光头，有席青野两个那么宽，却比他矮了一头多。
光头摸了摸自己溜光水滑的脑袋，突然一拳打在毛毛肚子上，“不怕跟你说，兄弟身上不止一条人命，这么个黑户小混子，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他这条命可在你手上。”
席青野笑了笑，“我跟他不熟。”
“行啊，那你就看着老子是怎么活生生打死他的！”光头下手狠，一巴掌扇过去，本来就重伤的毛毛直接昏迷了过去。
席青野皱了皱眉，这帮人跟围攻盛澜的那群人不太一样，真不怕出人命。
毛毛又被疼醒，瘦弱的身躯正在一点点失去知觉。
就像他老大一样。
毛毛睁着无神的双眼，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原来被人活活打死这么痛。
真的很痛啊。
也许，死了也好，活着太累了。
他转了转视线，看到了远处的席青野，他认出是那个给他电话号码和地址的粉头发男生的朋友。
毛毛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真好，他这也叫含笑九泉吧，他听别人讲故事讲过这个词儿呢。
他张嘴，口型说了两个字：谢谢。
席青野皱了皱眉，吐掉嘴里的烟，一脚踢翻光头，把毛毛抢了过来。
一瞬间，他被团团围住。
但是这十几个人就是再厉害，他也没放在眼里。
席青野冷冷环顾四周。
光头哈哈笑了一声，“兄弟，光头我这辈子就靠着赌命活呢，这回又赌赢了哈哈。看你也不像普通人，我跟你交个底，你除非现在送他去医院，否则他绝对活不了。
但是嘛，去医院的路可没那么好走。我话撂这，没两个小时你医院大门都看不见。”
“那我要非要他活呢？”席青野单手抱着毛毛，太轻了。
“要他活，可以。剩下没招呼完的，我们得往你身上招呼，你别反抗，我看你身手不错，哥几个没带家伙事，估计不是你对手。但是你要是敢还手，我保证他立刻断气。”
光头眼底闪烁着疯狂，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根本不在乎席青野选什么，总之，他要挑一个人折磨。
席青野简单给毛毛处理了下伤口，不让他被血呛到气管。
然后往前走了两步，“来，让我看看你们拳头有多硬。”
被人打不还手这种事，席青野这辈子没干过。
不对，今天刚干过，盛澜打简辞雨，他挡着也没还手。
也算有经验了。
他一边护着身体要害，一边想，幸好来的不是简辞雨。
那小少爷一看就没怎么挨过打，估计仗着自己皮厚，都不知道怎么保护重要部位，断腿瞎眼都是轻的。
这些人心狠，每一下都是朝着他要害处去的，太阳穴就挨了不下十次，还有后腿弯，肋骨，专挑这些地方打。
席青野仍旧眼神冷酷，耳朵出了血也不抹，一心护住脑袋和心口。
最后把光头都看服气了，气喘吁吁地，“是条汉子啊，一声不吭地，行，我就喜欢爽快人。虽然雇主要你一双眼睛，但是我看你很顺眼，混不下去了来找我，保不齐咱兄弟一条心了，哥给你把害你的人给一窝端了，那才爽快呢。”
周围一片哈哈大笑，这一群亡命徒，做什么都按心情来，根本没个准数。
席青野就是摸透了他们，才会那么爽快答应，否则不仅这架他打定了，毛毛也必死无疑。
毛毛早被扔到街边，光头抢了路人的电话打了120，暂时安全。
席青野躺在空荡的老街上，大口喘气。
他真是疯了。
耳朵不停地往外冒血，他也懒得擦。
他闭上眼睛，从耳朵深处传出的尖叫声让他整个脑袋都要炸开。
突然很想听简辞雨说话，叽叽喳喳地，热热闹闹地，或许能盖过他耳朵里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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