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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转过身来，看到正在床上伸着懒腰的斯思。
女孩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发着光，柔软的长发披散在枕头四周，显得慵懒又惬意。
撒皓微微眯着眼睛，脸上微微露出微笑。
“起来收拾，等会带你出门。”斯思听到撒皓的声音，仍旧带着睡意的脸上露出疑问的神情。
撒皓却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只是走到床边轻轻揉了揉斯思的头发，然后走出了房间。
斯思进入浴室洗漱，等到她再出来时小七已经拿着为她挑好的衣服，站在了梳妆台前。
“小姐，我来帮您梳洗啦。”小七的声音还是甜甜的，带着温柔的俏皮感。
斯思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只是踩着地毯慢慢走上前去，接过小七手上的衣服。
慢慢撑开——仍旧是斯思喜欢的风格。
“换一条酒红色的来。”她转过身看向小七，温柔地说道。
“啊？”小七在听到斯思的话时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有什么问题吗？”斯思仍旧是温柔的语气，可她的眼神中却在开口的同时一点点渗出带着威胁的寒意。
“没……没有，小姐我……我现在过去拿。”小七一阵兵荒马乱，连话都不再能说得清楚连贯。
她只感觉到自己头皮发麻，后背渗出一阵寒意。
大脑飞速运转，却怎么也猜不到面前人的用意，可那双泛出寒意的眼睛，却让她感到无限的恐惧。
——也带着一些熟悉。
斯思慢慢在梳妆台前坐下，看着小七慌乱离开房间的背影，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小七终于回来了，手上拿着另一套衣服——红色紧身吊带裙，红色的细高跟鞋，以及一些合适搭配使用的金质首饰。
斯思站起来，接过衣服在小七面前一点点换上，然后再坐回梳妆台前。
慌乱仍旧没有从小七的脸上消失殆尽，她低下头一点点开始帮斯思整理头发。
斯思从化妆镜里默默地看着她——这并不是一个心机深重的女孩，她不过稍稍试探，就已经将小七吓成了这样。
“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整个撒宅里你是对我最好的。”斯思默默开了口：“我尽力避免自己完全成为夏娇的替身，总是会避开她喜欢的衣服，可每次不需要我多说，你也总能选中我最合意的来。”
“小……小姐……”小七听完她的话，脸上更加慌乱，说话的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
“所以你认识夏娇，甚至也认识她的妹妹夏枫。”斯思慢慢转过脸，看向站在一旁的小七：“你还不想要我替代夏娇，想要我去死。”
女孩的话语轻轻的，甚至听不出生气的感觉，好像只是把放在自己面前的事实简略陈述出来一般。
“小姐……我没有那个意思……”小七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让人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委屈。
“那是什么意思？”斯思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只是转过脸来面对着梳妆镜，慢慢地将小七准备好的饰品一点点穿戴上。
“我……”小七开了口，却又停止了。
“要是还没想要怎么说，可以慢慢想。”饰品穿戴好了，斯思又慢慢悠悠穿上高跟鞋：“如果今晚我还得回到这里，那你最好要告诉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斯思穿上了鞋，走到房间的全身镜面前看了看自己。
全身艳丽。
她的脸上仍旧没有化妆，由此也将这身衣服带来的张扬感降低了一些。
但也能够稍微窥探出来，喜欢这样打扮的女孩，妆容必定也喜欢张扬艳丽的。
夏娇。
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可自己面前骤然拥有的一切，却也全靠这个素未蒙面的女孩。
停止了心里的想法，斯思转过身打开房门，朝着餐厅走去。
她没有回头看还在房间里呆呆站着的小七，可小七却盯着她的背影很久。
这样的凌厉，这样的果断。
这样的背影……
太熟悉了，太像了……
小七的泪水又默默流了下来，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审判而恐惧，还是因为感觉到她的气息而颤动。
斯思踏进餐厅时，撒皓正边喝着咖啡边查看着电脑。
看到她的打扮，男人的神情先是微微顿了顿，然后又轻轻挑了挑眉毛。
“没别的衣服穿了，少爷别想太多。”斯思边说着边拉开男人身旁的座位坐下。
餐厅的佣人一点点将准备好的食物端到二人面前，又有序地离开餐厅。
两人一点点吃着面前的饭菜，可对于斯思来说，与其说是在吃饭，不如说是在用吃饭的时间暗暗盘算。
强烈的预感在心里，她能感觉到今天坐在旁边的男人已经想好了怎么样让她乖乖作为夏娇的替身就范。
两人极端的差距，撒皓一定有一百种方法让她毫无选择可言。
那么到时候，又该如何呢？
“没吃饱？”撒皓看着面前的女孩将头埋在已经吃完了食物的碗里，心里已经明白了她在拖延时间，可嘴上还是装作不知道一般问道。
斯思慢慢放下碗，拿起一旁的纸巾擦嘴。
脸上却已然是视死如归的神情。
撒皓牵起她的手，慢慢拉着女孩向门外走去。
“去哪里？”直到撒皓打开黑色迈巴赫的副驾驶车门，斯思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撒皓没有回答，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进去。
车子终于发动，撒宅的大门一点点慢慢打开。
车窗外的风景随着车子的移动不断变化，斯思将双手搭在车窗上，将自己的脸向窗外探去。
车速带来的风扑在女孩的脸上，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气氛。
像是……自由。
撒皓边开着车，边看着身边的女孩。
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散，有些有规律地在座位座椅上拍打，有些随风飞出了车窗，在风中上上下下晃动。
他也伸出手将自己这一边的车窗打开，任凭着风肆意闯进来。
好像是第一次，在娇娇死后的第一次。
他如此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还有血有肉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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