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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照片里的她，总是化着精致却稍显浓重的妆容，总是对着镜头露出骄傲的笑脸。
像是什么都不在意。
那些无法再重现的日子里，夏家的大小姐是和整个上流社会格格不入的模样。
不守规矩，不尊礼仪。
若仅仅是这样的性格，大概还能让夏娇在上流社会默默做个话柄和摆设。
可她的性格里偏偏又藏着暴虐和残忍。
将身边的小猫小狗虐待致死是轻，将佣人仆从折磨到濒死是重。
资料的最后，是夏家大小姐在雨林区放了一把火。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几乎将当地原住民所有的田地毁灭。
娇娇再抬起头来，窗户外面已经是黑夜。
服务人员轻手轻脚地进来，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一点点将餐食摆放。
娇娇面前的还是中餐。
“看完了？”撒皓将电脑关闭，褪去脸上的金丝边眼镜伸手拿起放在面前的餐具。
“面向外界的资料里，雨林区是被撒氏集团强行打开市场的，可这份资料里，雨林区是被夏家大小姐一把火烧毁的。”娇娇也拿起面前的餐具慢慢吃着饭，却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当时的情况，如果让他们知道她做了这件事，只会更糟。”撒皓淡淡地说道。
“所以你把过错推到了自己身上，这也是为什么雨林区挂靠撒氏集团，但其实所有的资料都和撒氏无关，是你一个人的资产。”娇娇接话道。
“不错。”撒皓斜过眼睛看了看她。
“这件事之后，她就死了？”娇娇话音刚落，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用词有些鲁莽，又张口补充道：“我是说……发生意外了？”
“后面的事，我也只是从夏家听到传来的消息，没办法知道具体情况。”撒皓眼眸沉了沉。
娇娇转过头看着他，这个男人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总会让人觉得无论发生多大的事他都能够冷眼旁观一般。
然而此刻，这张脸却抑制不住地呈现痛苦的神色。
“但你不相信他们说的。”娇娇看着他，半晌才开了口：“夏家大小姐的不受控制、狠辣无情，其实对于你们的阶层来说，并不是多大的过错。”
“为什么呢？”撒皓看着她。
“死一条狗，或者死一个佣人，对于你们来说不过是花些钱就能搞定的事。”娇娇自顾自地吃着饭，若有所思地慢慢说道：“但她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撒氏集团的继承人爱上她，而且非她不可。”
撒皓的双眸暗了暗，对女孩说出的话语不置可否。
飞机仍旧带着微微的光亮在广阔的天空中划过，在看似无尽的黑暗里留下一闪一闪的颜色。
混在星星之中，大概也会被人误以为是星辰在闪烁。
娇娇趴在窗户上向下望，下面同样是一片黑暗，但借着月亮微弱的光，也能看到海洋上轻轻翻起的浪花。
星空和海洋。
仿佛这个世界上再无其他。
属于人类的孤独在这一刻总能被无限放大，漂浮在半空之中，却无法寻找到能够落脚的地方。
这一夜注定难眠，夏家大小姐的脸庞不断出现在娇娇的脑海之中，哪怕是她自己，也很难看出那张脸和自己的不同之处。
如果非要辨别，那大概只能从她们不同的性格形成不同的面部表情来进行区分。
那些照片被反复翻看，先前荒谬大胆的想法还在脑中回旋。
可照片之中的场景并没有熟悉感涌现，娇娇不由得闭上眼睛晃了晃自己的头，想要让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之中清醒过来。
侧过脸，撒皓正一手搭在窗户上，另一只手拿着酒杯，轻轻晃着。
男人也在看着窗外，冷峻的脸庞像是要和漫天的黑夜融为一体。
酒杯里的冰块随着男人指尖的晃动轻轻敲击着玻璃杯壁，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清脆的碰撞声。
像是被鬼迷了心窍，娇娇从自己的位置上坐起，慢慢走到男人面前，半坐在他前方的桌子上。
从侧面的柜子里拿出多余的酒杯，加入冰块和带着酒精味道的液体。
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度数很高。”撒皓并没有阻止女孩，只是在她的双唇快要触碰到杯壁时淡淡地提醒道。
娇娇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进入口腔，传来出乎意料的辣意。
一杯还没饮尽，女孩的脸上已经红晕遍布。
“行了。”撒皓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将酒杯从女孩的手里抽走。
“如果我之后遇到特别特别喜欢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和他在一起一段时间呢？”像是酒劲上来了，娇娇的声音并不清醒，更像是梦境之中的呢喃一般。
“你觉得呢？”撒皓眉头微折，抬起女孩的下巴反问道。
“我觉得可以，如果一辈子都要被你绑在一起，你心里有爱的人，我也应该有，这样才公平。”娇娇朦朦胧胧地睁着眼睛，边说边伸出手轻戳着男人胸前的位置。
像是在游戏时想要耍赖的小孩，拼命为自己寻找着合理的借口。
“你要是敢，我就打断你的腿。”撒皓慢慢地蹲下身来，抬起手将本属于女孩的酒杯放到自己的唇边。
杯中残留的液体被男人悉数饮尽，可他却并不着急咽下。
伸手按住娇娇的后脑，双唇再附上女孩的。
冰凉的液体慢慢分成两半，一半男人喉结微动轻轻咽下，另一半则伴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进入了女孩的唇齿之间。
本就已经醉了的女孩再次被迫咽下烈酒，她的双手条件反射一般放在男人的胸前想要分开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
娇娇如同小猫一般软绵无力的挣扎并没有生效，撒皓一点点将这个吻加重，而独属于男人的温度也随着他的掌心一点点传到女孩的肌肤上。
一万两千米的高空，独属于撒皓的气味一点点将怀中的女孩包裹。
被醉意侵袭的娇娇侧过头能在迷离的双眸中看到正在闪烁的星空。
任由着撒皓的入侵，她只觉得自己更像漂浮在下方一望无际的海洋上，被强大的海浪吹起再压下。
随波逐流，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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