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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被偷拍的新闻一整夜闹得沸沸扬扬，这一天的地下停车场却是无比的空荡。
除了撒皓的车和卡佩尔先生的车，整个空间被清理得空空荡荡，而几个不同方向的出入口则被穿着黑衣服的保镖紧紧围住，杜绝了外界一切能够窥探到这个空间的机会。
“以后就麻烦您了。”撒皓轻轻松开娇娇的手，扶起她的肩。
“都是我的女儿了，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卡佩尔先生仍旧带着慈祥、和蔼的笑意，自然地伸出手接过娇娇拿在手上的单肩包。
就在这一瞬间，还真让娇娇在恍惚间对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产生了些亲切的感觉。
撒皓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侧过头轻声对女孩说道：“叫父亲。”
更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希望她的表现不会让之后需要朝夕相处的人失望一般。
娇娇领会了他的意思，乖乖对着卡佩尔先生称呼了父亲，并顺着撒皓略微施加在她后背的力量，转过身站到了卡佩尔先生的身侧。
“我们娇娇都叫父亲了，以后自然就是我们卡佩尔家族名正言顺的小姐。只是我作为父亲，不得不对女儿的事多上心些。”
卡佩尔先生脸上亲切的笑意并没有改变，几句话说出口，再关切的语气也再掩饰不了他内心的精打细算。
娇娇听出了他拐着弯和撒皓谈“生意”的意味，先前对卡佩尔先生生出的几分好感在此刻像是刚点燃不久的火苗，硬生生被微风熄灭。
撒皓肯定也是听出来了的，可男人的脸上还是公事公办的标准神情：“那是自然。”
“撒少作为撒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自然是前途不可估量。我作为父亲，虽然能够亲眼看到少爷此刻对娇娇的呵护，只是外面的世界花花绿绿，想要靠着撒少一步登天的女人也不在少数，而就在不久之前，少爷又对外公布了‘未婚妻’……”
卡佩尔先生的话并没有说话，和蔼的脸庞却能够看到明显皱起的眉头。
若是旁人举起相机看到这一刻，怕是真会觉得这不过是个为自己女儿操碎了心的父亲吧。
男人精心准备的长篇大论还在耳边诉说，撒皓的眼睛虽然仍旧时不时礼貌地和卡佩尔先生交流，但他的余光却一直在关注着对面的女孩。
她的脸上仍旧带着礼貌的笑容，可就是那双看似不经意望向远处的眸子携带着点点的失望。
大概是记忆之中从未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怀吧，所以才会面对一个陌生“长辈”三言两语的呵护便轻易动摇。
“您放心，我既然承诺过自然就不会轻易变化，日后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只会是夏娇。”
撒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娇娇已经飘远的思绪瞬间拉回。
像是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又像是没有听清楚。
恍惚之间，两人眼神碰触。
“那我们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啊。”卡佩尔先生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看着身侧的女孩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
娇娇乖巧地点了点头，卡佩尔先生再和撒皓握了握手，便上前坐进了车子的副驾驶。
司机将车辆发动，传来的声音更像是催促仍旧看着撒皓站在车旁的女孩。
“记住了，我在的地方才是家。”撒皓轻轻搂住她的肩，一同走到车子的后座前。
男人伸出手拉开车门，拍了拍娇娇的肩。
女孩沉默地站在车旁，不过短短几秒钟，却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向前迈了一步，坐进了车子的后座。
“别打开车窗，外面有人在拍。”撒皓手伸进车里，摸了摸女孩的头。
随即车门被男人从外面关闭。
娇娇微微侧过头，看着车窗外面的景物一点点向后移动——直到原本站在身侧的男人也消失在视线范围之中。
她并没有回头看，因此也没有看到撒皓一直站在原地的样子。
慢慢闭上眼睛，过去不长不短的一整年一直在脑海之中浮现，这个男人把她从懦弱无知一步步培养到如今的模样。
再将她从一个原本快要死在贫民区的小叫花子变成帝国首屈一指的百年大家族卡佩尔家族的大小姐。
“日后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只会是夏娇。”
这好像才是撒皓最终的目的——让自己完完全全作为他心中白月光的替身，带着她的脸，用着她的名字，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自己的情感和想法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对这个男人真的怀有爱意又如何？
在这段注定要消除掉自我的关系之中，她必须要选择救赎自己。
所以前路才更为重要。
娇娇再次缓缓睁开眼，车窗外面已经是高楼林立的街道模样。
低下头，手机屏幕被女孩纤细的手指点亮，她慢慢翻阅着事先在手机中存好的文件。
里面是卡佩尔家族几乎事无巨细的信息资料。
……
“哥，医生说夏枫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之中。”撒梧的声音从听筒另一侧传来。
撒皓此时正坐在劳斯莱斯后座上，他的眼睛微微闭上，另一只没有拿着电话的手正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知道了。”撒皓沉声回复道：“我现在就回京都，大概今晚能到。”
电话挂断，撒皓终于开始一点点查看已经被轰炸多时的信息列表。
有来自撒父的训斥，也有来自撒母的逼问……
当然，这其中最多的，还是夏枫连续打了一整晚的未接来电。
终于登机，关掉手机。
连撒皓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一路的飞行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
脑子里像是梦境却又像是在清醒地回忆，那个永远留在自己记忆之中的夏娇，和这个由自己亲手培养出的夏娇。
像是断了半截无法连接上的回忆一般，让他无法冷静地抽离出自己。
当时是想要这个女孩完全作为她的替身存在。
可现在呢。
……
京都医院豪华套房外。
“我不吃，都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夏枫的吼叫从房间内传来，与之混合在一起的，是易碎物品被狠狠摔在地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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