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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看了看墓碑，又看向叶暖：“你结束了吗？那就走吧，去吃饭。”
叶暖看了看陆尘面前的墓碑，墓碑上，有墓主人的照片。
段凝霜……是个大美人呢，难怪陆尘长得这么好看。
应该说，陆尘跟陆有德不怎么像，他的容貌更多地是遗传自母亲。
推着陆尘往墓园外走的时候，叶暖说道：“刚刚我发现，有人先我一步去看过母亲了。”
“哦？是你母族的人？”
“也许吧。”叶暖描述了一下那个小花束，“母亲以前只跟我提过外婆，没有提过她的其他亲戚，我一直猜测，她跟家里人的关系不好。”
陆尘抬起手，捏了捏叶暖的手心，说道：“暖暖，我之前查过你母亲的事，她确实很早就和苏家本家闹了矛盾，在嫁给叶为仁之后，她就彻底跟苏家断了往来了。”
叶暖听了，也不怎么惊讶，其实这一点，她早有猜测。
“该不会是因为谈了一段父母反对的恋爱，才会跟父母断绝关系……不至于这么狗血吧？”
叶暖印象中的母亲，跟叶为仁的关系谈不上有多好，至少，她不像是一个被爱情蒙骗的小女孩。
陆尘摇了摇头：“你母亲跟苏家为何断了联系，这事我还没有查清楚。暖暖，再给我一些时间。”
“嗯，我不急啦。”叶暖笑着说。
公墓的外围有一段绿化带，叶暖就推着陆尘走进去。
因为下雨的缘故，绿化带没有什么人，十分静谧。
4月初，雨雾朦胧的时节，也是万花争艳的时节。
绿化带的杜鹃花开得正好，艳红的颜色，铺陈在道路的两旁，像是无声的狂欢。
花坛里，三色堇密密匝匝地争芳斗艳，闹成一团。
矮牵牛在转角处、在灯柱上、在围栏边喧闹着，蜂蝶飞舞，春意缭绕。
“呀~”叶暖深深地吸了口气，“都好多年没有去过公园了呢，上次来，好像还是学校春游的时候。”
“你如果想的话，今天下午就带你去公园。”陆尘说。
“好呀，如果下午雨没有下大，我们就去公园逛逛。”叶暖说着，弯下身，“陆尘，你是在海城上的学吧？你们学校春游都去哪儿？”
她知道，海城有很多非常有名的旅游景点。
“我们学校一般不春游。”陆尘说。
“……这么惨啊。”
“嗯，小学的时候，去过一次科技馆，一次博物馆，后来就再没有春游过了。学校里每周一次小考，每月一次月考，根本没有这个时间。”
……这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你错过了好多春天呢。”叶暖真心实意地替陆尘感到遗憾。
两人在公园里走着，很快，面前出现了一片树林。
“是白玉兰。”叶暖说。
今年天气热得早，玉兰花已经开过了季，开始枯萎。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安排，掉落的花瓣无人打扫，就那么零零散散地铺在地上，有些已经开始变成黄褐色，看起来好不可怜。
陆尘说：“以前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树林，里面种了很多玉兰花。不过，那树林我一次都没进去过。倒是听说过有学生逃课去谈恋爱，被老师给抓住了。”
“那被抓的学生，后来怎么样了？该不会被开除了吧？”
叶暖记得，自己上中学的时候，老师总是拿“谈恋爱就开除”来威胁他们，但其实一次也没真的开除过人。
“那所学校有不少豪门子弟，学校不敢随意开除人。”陆尘说，“虽然校方秉承的是严格教育的原则，其实还是有不少学生仗着自己的家世背景胡作非为。”
叶暖知道，那些胡作非为的人里边，一定是不包括陆尘的。
张婶曾经跟叶暖说过，陆尘十七岁就开始接触陆氏集团的事务，但同时，陆有德对他的学业要求也非常严格，只要有任何一门成绩下降，都会严厉责罚他。
因此，那会的陆尘学习工作两手抓，根本就是忙得脚不沾地，别说在学校里胡作非为了，怕不是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张婶说，那会陆尘每天忙到半夜两三点，走路的步速都要比别人快好几倍。
想到这里，叶暖不禁有些怜惜地弯下身，用手捏了捏陆尘额前的碎发。
当初过得那么辛苦，到头来，却是成了一场空。
叶暖从地上捡起一朵还很新鲜的玉兰花，递到陆尘手里。
陆尘是头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仔细观察一朵花。
花瓣看上去很娇嫩，但轻轻触碰，却有着独特的柔韧感，花瓣张开的程度并不均匀，使得它看起来有些奇形怪状，乍一看，像一只展翅飞翔的鸟。
陆尘找了一个低矮的枝头，把这朵花放上去，让它看起来像是还好好地盛开着的模样。
多漂亮啊，也许当初学校里的那片树林，也是这么漂亮。
可是回想起当初，他的记忆里，只有无尽的课本与考试，以及陆氏集团的各种报表和资料，他甚至记不太清楚，学校的树林，在教学楼的哪个方向。
叶暖推着陆尘，缓缓走出了小树林。
陆尘扭过头，看着那片绿油油的树林，和散落在地上的残破花瓣。
这散落一地无人打扫的玉兰花瓣，仿佛他错过的那些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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