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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都是得包装起来的，让人看不见里面准备的是什么东西，拆开的一瞬间，才能让人感到惊喜。
和楚絮在一起，江忱经历过太多第一次，第一次不讨厌别人的触碰，第一次产生依赖感，甚至第一次将别人规划在自己的未来。
而他此刻，正在第一次“过生日”，就像烛台放在桌子上，他伸伸手就能够得到，他想要吗？他太想了，想得发疯。
终于，皮鞋在木质地板上踏出第一步。
楚絮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勾起嘴角，悄无声息地坐到吧台后面去了。
江忱不知道这么多的黑色礼盒会装什么，他倒是见过礼物摞放在一起，但没见过一个人就准备了这么多。
他慢慢蹲下，无从下手，直至看见最近礼盒上写着“一岁”。
于是他去扒拉旁边几个盒子“七岁”、“十一岁”，原来是这样摞放的。
他回头寻找楚絮，发现不见了，忽然紧张起来，不过立刻在吧台看到了她。
楚絮坐在高凳上，胳膊交叠搭在吧台，笑意盈盈地问他：“怎么了？”
江忱：“…上面的年岁，是什么意思？”
“嗯……”楚絮假装转了转眼睛想，看见江忱有些急切的神情，笑意更深，便不忍心再逗他。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每一年的生日礼物。”
江忱呼吸停滞，随即转头去拆。
一周岁是张生日贺卡，上面写着：ihopeyouwillalwaysbehappy，notjustyourbirthday.礼盒下面压着一幅画，是楚絮清晰描画出来的小孩子手掌涂鸦，涂鸦中间的英文，与贺卡上面的祝福吻合。
五岁是一只钢笔，下面压着一张卡片：五岁的你，一定比同龄的孩子都要聪明，已经学会了写字，可是只能用铅笔，一定很羡慕大人可以用好看的钢笔吧？
八岁是一台游戏机，卡片写道：游戏机是男孩子永远的梦想，学习很辛苦吗？劳逸结合，跟大英雄一起拯救世界吧！
十二岁是黑色马术头盔，卡片写：第一次尝试骑马，一定摔得比十五岁还要惨吧？
江忱泪眼朦胧着一笑。
十三岁…
十四岁…
十五岁，江忱拿出星石项链，静看沉默。此刻愿望，岁岁年年。
好像一路走来的遗憾，都被弥补了，楚絮就像一直待在他身边，参与他人生每一次成长，捕捉他每一次渴望与受伤。
他生来就是不被祝福的，父母的结合不过是利益的牵绊，家主要求江忱优秀，童年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自然而然地忽视。平常人企及的东西，在他看来司空见惯，他想要的最平凡的东西，却从来不被允许。
他想说他已经不需要了，可是看见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刻带走，带回自己的房间，锁进床底、最隐秘最隐秘的箱子里，谁也不能再将它们剥夺！
江忱转过身，低头一步一步走向吧台。
昏黄灯光落在吧台，楚絮十指交叉垫着下巴，旁边放着喝了半瓶的香槟跟空的高脚杯，少女微微歪头疑惑地看他。
“怎么了？”
江忱走进来，一言不发，忽然用力抱住她，脑袋抵在楚絮肩膀上。
“楚絮…你再不能…再也不能离开我…”
楚絮是江忱与这个世界的连接，她能将所有美好堪破阻碍，降临在江忱身上，她能做到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江忱在楚絮颈窝里蹭着，像只小猫一样，头发扫过细腻的皮肤，令楚絮隐隐发痒。
这种姿势持续了很久，江忱终于放开了他，只是两只手还轻轻搂在她腰上。
少年的睫毛一片水汽氤氲，楚絮的肩膀也有些湿润，她看着江忱，桃花眼微眯：“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在你最高兴的时候。
江忱的胸腔剧烈起伏，最后只能张口呼吸，手在楚絮腰上扣紧，忽而抬眸，断断续续说道：“再…再说一遍…”
楚絮“祝你生日快乐。”
江忱的鼻尖儿，耳尖儿，连眼皮都已经泛红，他重新倒回楚絮身上，热死气洒在楚絮锁骨，极其虔诚地呢喃道：“谢谢。”
上帝，他不要江家人的命，他只要楚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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