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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注视着温嘉，道，“哎，圣女殿下，你太过弱小了……”
温嘉撇了撇嘴，道，“难道四大妖帝一生下来就所向披靡，法力无边吗？”
这不是个善茬，朱雀振了振翅膀，带领他们走进这座失去往日繁荣的不归山。
“凰帝呢？”温嘉看着两侧的建筑，这里像是有许久未有生活过的痕迹。
“不知道……自从凰后离世，凰帝便魂不守舍，有一日带着小公主离开不归山，便再也未回来了。”朱雀飞了起来，朱红色羽毛在多年孤寂中也失去了往日的绚丽，又道，“可惜凰后是人族，人族百年寿命比之妖族，实在太短了，凰帝为了延长她的寿命，已折损了不少灵力。”
凰帝的爱人居然是人族？温嘉大惊。
人与妖相爱不易，寿命的不对等，离世的人族不甘心，在世的妖族孤苦无依。
唯有的一个办法，将人族炼化为妖，如同顾思之一般。
“但不是所有的人族都愿意为了爱情，抛弃自己的血脉，成为异族。”朱雀淡淡地道。
爱情或许是生命中的美好的存在，但不是唯一，当年的凰后便是如此。
朱雀想到记忆中那个娴静淑雅的女人，不由感叹，“凰后是一个美丽聪慧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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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带着他们走入凰帝的宫殿，虽然外面的建筑经受岁月的侵蚀，但内部被朱雀的灵力保护得十分完善，仿佛时间在此间悄然凝固，就连檀木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好像主人只是刚刚外出散步，过一会儿便回来继续翻阅。
温嘉摩挲着书架上的书脊，发现其中有不少市井话本，秀才狐妖，宰相小姐什么的爱情风流故事，朱雀道，“凰后爱看，凰帝便买来不少。”
温嘉一笑，转过书房又到偏厅，因经过一夜打斗，温嘉多有倦意，靠着美人榻上，竟睡着了。
睡意朦胧间，听见风吹珠帘，树叶婆娑的声音，温嘉猛地醒了过来，发现明亮耀眼的光照亮了四周，有女子笑语如泉动，笑声愈近，温嘉还未反应过来，那女人便撩开厅前的珠帘。
“嗯？你是何人？”女人惊讶地看着温嘉，随即，她又笑了，仿若春风拂面，“需要用一些早膳吗？”
这是一个如何的女人？她生得一张鹅蛋脸，小巧圆润，微施粉泽，却雪肤花容，绀黛春华眉，朱红凝珠唇，清眸流盼，天真自然。
她令人觉得好亲切，让温嘉不由得跟着她走，她身上有一股令人痴迷的魔力。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见到她的第一面，温嘉便卸下了浑身的戒备，好像她原本就是她最可靠的人。
“你想吃些什么？这阳春面是我亲手做的，还有几样点心，你看看，要吃哪些？”女人挽住袖子，将精致的点心摆到她的面前，道，“还不知如何称呼你呢？”
温嘉小口小口地吃着阳春面，犹豫了一番，看到她温柔亲切地看着自己，道，“温嘉。”
“真好听的名字呢。”女人又笑，撑着下巴看着温嘉，道，“我的孩子也快出生了，真希望她能像你一般好看呢。”
“但她的父亲是个好看的人，想必应该也能生得好。”她满脸幸福。
温嘉这才发现她宽大的袍子下，小腹明显地隆起。
而这时温嘉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个人族。“你也生得好看……”
女人一听，眉目笑意愈深，但眸中却有一分悲意，轻声道，“能让你看到我的美丽……是上天的眷顾……”
吃完早膳后，温嘉环顾着四周，才发现这里仍是不归山，但却有明显的不同，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顾思之和朱雀去哪里了？
这个女人又是什么人？温嘉心中一个咯噔，不归山的人族女人？
“她就是凰后吗？”温嘉心中暗道，回首看到那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正坐在书架前，津津有味地看着才子佳人的故事。
睡了一个觉，便回到了多年前的不归山？温嘉不由得烦闷挠了挠头。
“温嘉。”凰后抬起头，温柔地看着她，向她招手，“从那么远的地方远道而来，不如静下心看看书吧……这儿是他专门为你留下的。”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却包含温柔地看着温嘉，温嘉不由一愣，专门为她留下的？
她怎么感觉凰后这个人族，是知道她从未来穿越时间而来的？
“嗯好。”温嘉迟疑地点点头，再次查看这些书架，发现其中有不少古法密卷，细细翻看，收获不少，凰帝与她同属火系妖术，原是一脉，他的秘籍记录对她更是适宜。
每日她都在翻阅凰帝的秘籍，凰后则给她准备三餐与茶点，她似乎十分热衷烹饪，明明不归山中有不少婢女侍从，她却偏偏要自己亲自动手。
“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她轻轻地道。
“温嘉，你觉得你的人生过得怎么样？”在一日午后，她们坐在阳光底下，喝着花茶，看着不归山的安宁，她这般问道。
“很糟糕，我是被父母遗弃的半妖之女，又因同门忌恨而遭受陷害，妖骨被截关入万妖塔……”说起过往的一切，温嘉已有平淡之色，但凰后却听得十分难过，那双秋水般动人的双目盈满泪水，滴滴溅落在手背上。
温嘉倒是不知所措起来，赶忙去帮她擦眼泪，她却抓住温嘉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温嘉愣在原地。
凰后言语失措，慌乱地避开温嘉的视线，匆忙地进了房间。
温嘉第一次见到凰帝的时候，是凰后生产的那一天，同时也是灭妖师攻打不归山之时。
当时云烟派的掌门还不是黄若水，而是已然成仙的上官照，他趁凰帝因凰后生产而分心，水淹不归山。
凰后艰苦生育，身为人族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妖族的新生，温嘉在旁边为她输送灵气，但她面色苍白，双目毫无生气，温嘉慌乱地握住她的手，“凰后，要不……不要了……”
凰帝一面应对着山外的灭妖师，一面分化出一部分妖力保护凰后。
但凰后却淡淡一笑，苍白无力地握住温嘉的手，“看到你长得那么好，我怎能……不要你呢？”
温嘉一愣，一滴泪水划过眼角，滴在凰后的脸上。
“可是母亲对你很抱歉……没有陪着你……让你受尽这般多的苦。”她另一只手抚着温嘉的背脊，“这该多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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