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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留给姜算的皱纹，也变得平缓，他起身取出怀中符?，集元气于指尖，符?无火自燃。
原本年近半百的姜算，在这一刻却像是个生龙活虎的少年人，意气风发，锐不可当！
“姜算叩谢观主大恩！”激动过后，姜算五体投地俯跪在陆晚面前。
姜算自学玄术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了，他一直卡在见微境前，无门而入，如今陆晚助他破境，恩同再造。
陆晚抬手将姜算扶起，轻笑道：“不必多礼。”
“不过你已正式成为玄师，那我有几句话，你且听上一听。”
“凡我无名观弟子，不得为名利而违心，不得为富贵而害命。你需明白，在做玄师之前，你首先是一个人。”
“我希望你日后行事，都不要违背本心。”
陆晚的教诲顺着风，传入姜算心中，他看着陆晚，心生敬畏。
——
两天后，李延侠判决当日，大理寺也在加班加点的高强度工作下，将万人坑的证据全都收集齐全，准备传召本案唯一的嫌疑人，平东王。
开堂当日，平东王一袭朝服，在仆从的簇拥下踏入大理寺。
由于此案影响重大，皇上为了平息百姓的惶恐不安，责令大理寺公审此案。
因此大理寺外围满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他们探着脑袋，想要看清公堂上的画面。
当年与皇上一起平定天下的老平东王早已故去，如今的平东王刚刚年过而立，身上带着浓厚的书卷气息，笑起来时人畜无害。
他握着折扇，拱手向堂上官员行礼。
“平东王沈清辞，见过常寺卿，姜大人。”
“听说二位传我上堂，不知有何要事？”
常寺卿见到平东王这幅模样，暗道棘手，他目光锐利的盯着平东王，眼角肌肉微动。
“本官与姜大人奉旨调查，谢家别院万人坑一案，查到的线索中显示，这处别院曾经是王爷所有。”
“不知王爷对此有什么想说的？”
“哦？竟有这种事情？”平东王握着折扇拍打掌心，神色惊讶。
“突然听闻这种事情，本王也十分痛心。”
“不过此事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本王手中房契地契不计其数，别院用不上，就卖给别人咯，觉得难道这犯法？”
平东王双手一摊，无辜里透着嘲讽。
他的表演极其浮夸，看上去并不在意旁人的想法，又或者说，他很自信，知道大理寺和钦天监手里没有证据，无法问责他。
谢大人身为原告，就站在平东王旁边，听到他这话，谢大人神色复杂。
陆晚作为圣上钦点的监工，她站在姜算身后，看着有恃无恐的平东王和其身后飘着的那只厉鬼，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其实这几日大理寺查案时，她也有所关注。
根据仵作核实，万人坑中死于十年前的尸体，共有三百六十五具。其中经过调取卷宗，对比当年失踪人口，已经核实了三人的身份。
均为平东王府签订过卖身契的丫环。
此外，捕快们在走访中得知，当年平东王管家采买过三百多名丫环，都是年龄在十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幼女。
这批幼女入府后便音信全无。
其中大部分幼女签的是死契，根本无人在意。
还有一小部分幼女家里人虽然关心孩子，但毕竟面对的是权贵，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听说捕快们在询问此事后，有六家人找上门来，愿意当本案的人证。
看上去像是爱女心切，但陆晚总觉得，太顺利了。
她悄悄退出公堂，将等候在外的伍婶招来。
她吩咐伍婶去京兆府将今日提审的李延侠带到此处，又让大理寺的捕快帮她办了点事情，这才回到公堂之上。
如她所料，常寺卿的审问已经陷入僵局。
捕快带来的物证——上百张一式三份的卖身契，上面虽然落得都是平东王府的印章，但平东王一口咬定此事是管家所为，他不知道。
原本找到的那些人证，被提审时也当场反口，咬定是和管家交易，从未见过平东王。
一切罪名都被推到了管家身上。
而管家早已在三个月前病逝。
占尽上风的平东王令人搬来一张太师椅，堂而皇之的坐了下来。
即便发现陆晚消失又出现，平东王也不甚在意。
他早就让人调查过谢家请来的这位供奉，就是个无名小观的观主，道观偏僻，根本没有香火。
这种地方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他从玄师盟请来的李大师！
平东王想到此处，眼神不善。
也不知道李大师怎么办的事情，没让那些贱女人死在谢家别院里就算了，还学他玩虐杀，把自己玩进衙门里去了。
害得他堂堂一品亲王，要在这里被一群愚民围观看戏！
就这样，那李大师竟然还好意思求他出手相助？
还用当年的事情威胁他，说什么事情被一个美人知道了？
真是可笑！
平东王靠在椅子上翘起右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拿折扇抵着下巴，双眼微眯，眼中透着嘲讽。
常寺卿被平东王的态度气得拍案而起：“平东王，本官现在是在问你！”
“请你正面回答本官，大昭元景二十三年，平东王府采买的那批幼女现在何处？”
平东王坐直身体，面容冰冷的看着常寺卿。
“本王说了不知。”
“既然是管家采买的，你去问管家便是！”
常寺卿抄起惊堂木砸在平东王脚下：“王爷的管家好几个月前便已病逝，你这是让本官去问鬼吗！”
平东王单手开扇，用扇面遮住半面，露出阴鸷狭长的眼眸，阴恻恻的笑着：“常寺卿若有本事，那就审啊。”
闻言，陆晚没忍住，捂唇笑了起来。
“既然王爷都这般说了，那常寺卿，咱们审审鬼？”
陆晚从姜算背后走到平东王面前，对着平东王空无一人的身后发出询问。
“魏管家，平东王说让我等审鬼，既然如此，只能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平东王惊恐不已的看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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