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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托腮，透露出对毛茸茸的想念：“不过它们都又粘人又乖巧，所以我觉得叫大猫更贴切些。”
哎……
陆晚说着，叹了口气：“就是吃的有点多。”
“进书院前，伍婶跟我说，团子出去玩了半个月后，升级成为团爸，拖家带口的回来了……”
“你说的团爸，是我理解的……食铁兽吗？”楚云野正在经历三观的重塑，他看着眼前身形消瘦，甚至算是娇小的陆晚。
脑海里浮现出一口能咬断铁剑的食铁兽。
感觉受到的冲击有点大。
“对呀，团爸之前出去还是个单纯的食铁兽，回来的时候带着它的夫人、三个孩子、还有它夫人的整个家族。”
“以前好不容易攒下的积蓄，全给它们种竹子去了。”
“还得在桑梓山周围修建护栏，免得镇上的小孩子乱跑，被吓到就不好了。”
“总而言之，是一大笔开销。”
“而且祖师爷的香火也不能断……”
陆晚难得发愁，想起如流水一般消失的银票，感觉自己不能再坐吃山空下去了！
一想到因为陆明筝而失去唾手可得的委托，陆晚就默默的咬牙切齿。
楚云野看着这样的陆晚，之前那种揉脑袋的冲动又升了起来，他愣是用左手把蠢蠢欲动的右手摁了下去。
虽说姿势比较怪异，但结果还算比较圆满。
“等日后有生意，我介绍给你。”楚云野想起国子监那群排着队想认识陆晚的权贵，感觉可以给陆晚介绍一笔大生意。
“那就多谢小叔叔了！”这大概是陆晚头一次把小叔叔三个字叫得如此情真意切。
楚云野头一次觉得小叔叔三个字有点刺耳。
但他没想明白刺耳在哪里，认真思索片刻后，他终于悟了——
陆晚明明只比他小四岁，这么喊他，明显把他喊老了啊！
等休沐日回镇国公府，他一定要将此事告诉嫂子，让嫂子帮他在府里昭告出去，不准这些小侄子小侄女再叫他小叔叔。
他明明风华正茂啊！
——
三日时光一晃而过。
陆明筝养伤便养了三日。
宗院长有内力在身，再加上动手时并未留情，故而陆明筝和陆明葭掌心的伤口都需要静养。
所以陆明筝这三日都没能画符。
就连功法错乱需要猫血缓解时，陆明筝也只能看着手上的伤口，强忍下来。
一连三日，素心都小心翼翼的伺候在陆明筝身边，生怕自己做错后被陆明筝鞭笞。好在陆明筝掌心受伤，也握不住鞭子。
学院里有好事的人还特地编了个段子。
说是陆家克女儿，尤其容易伤手，不然怎么陆家三姐妹的手掌断断续续都受伤了。
直到回府时，陆晚的手上都还有淡淡的痕迹。
不过她有元气滋养，伤口好得比陆明葭两姐妹快，受伤后第二日就不影响日常活动了。
等三辆马车陆续回到镇国公府后，整个府中从上到下都感受到气氛的凝固。
扶明月从祠堂请了竹鞭出来，三夫人与四夫人一左一右站在扶明月身后。
陆明筝和陆明葭被勒令跪在祠堂前的空地里。
陆晚、楚云野和陆淮棋也没能逃脱，被留在院中，看陆明葭和陆明筝受罚。
既是对陆明葭两人的处罚，也是给陆晚三人的警告。
陆家两姐妹在书院当众斗殴，这事儿如今已经成了京中的笑谈。
不过扶明月并不是为名声责罚二人，而是因为违反祖训。
陆家祖训共三百六十页。
最为外人熟知的共有三条。
其一：凡陆家子孙，不得骄奢淫逸，不得鱼肉百姓，需持身以正，违者除族。
其二：凡陆家子孙，三十无后方可纳妾，若嫡妻孕有子嗣，无论男女，不得再纳妾室。
其三：凡陆家子孙，前襟后裾，食则同案，衣则传服，学则连业，游则共方，虽有悖乱之人，不能不相爱也。
若有违反，轻者仗责五鞭。
重者仗责十至百鞭不等。
所以即便抛去镇国公的虚名不谈，陆家儿女也是京中权贵官员最心仪的女婿和媳妇。
如今陆明筝和陆明葭明知故犯，也怪不得扶明月和三夫人气得搬出家法来。
竹鞭和血肉接触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
也是这会儿陆晚才发现，原来扶明月并非柔弱女子，至少这竹鞭挥舞得……那是鞭鞭到肉！
鞭子打破衣服，粘连出里面的血肉，三夫人难掩心痛，却始终没有开口求情，四夫人担忧的握住三夫人的手，眼眶湿润。
陆淮棋站在楚云野身边，紧紧攥着楚云野的衣摆，强忍着泪水，低声呢喃：二姐姐……
扶明月也不偏不倚，鞭子落在陆明筝和陆明葭身上的力度，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每人五鞭。
一炷香后。
扶明月把竹鞭放回严嬷嬷手中，示意她将竹鞭放回祠堂，并未发现严嬷嬷脸上一闪而过的心疼。
“你们二人可知我今日为何请家法？”
陆明筝垂着头，眼里戾气翻滚，一声不吭。
陆明葭神情愧疚：“因为我们身为陆家子孙，却违反祖训，不仅没有在书院中相互照拂，还大打出手。”
扶明月深吸一口气，看着两人身上的鞭痕，闪过痛色。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这样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扶明月又何尝不心痛？
可就像三夫人没有出面阻拦一样，扶明月也不能因为她对陆明筝的爱就纵容。严厉，也是对两个孩子的好。
扶明月看着没有说话的陆明筝，轻轻叹了口气，话里说得是你们，可目光始终落在陆明筝身上。
“明葭，明筝，你们二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为了何事在书院中大打出手。”
“但我希望你们明白，你们都是陆家之人，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姊妹。”
“若是真有误会，甚至无可调和的矛盾，在你们心智尚未成熟之前，回家来找长辈解决。”
“评理还是义绝，只要你们下定决心，我都不会阻拦你们。”
“但唯独不能，也不该这样对姐妹拳脚相向！”
“还是说在你们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将对方视作了仇人？”
说到仇人二字时，扶明月下意识捂住绞痛的心脏，忍住泪意，看着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陆明筝。
从当初在沉璧院看见筝儿开始，这孩子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虽是受了蛊惑才会对她刀剑相向，但扶明月又何尝不明白，在此之前，沉瑶和陆明筝就有牵连。
扶明月顾及着多年的母女之情，没有深究此事，任由陆明筝无忧无虑的做镇国公府三小姐。
扶明月也是人，也会受伤，也会心疼。
她不知道，陆明筝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还有没有将她当做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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