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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响起，穿着里衣睡下的楚云野持剑走到门口，贴在门边。
“谁？”
“我。”
独属于陆晚，那种清冷中透着温柔的声线从门外传入楚云野耳中，他摸了摸耳朵，手比脑子更快的将门打开。
陆晚一只脚踏进房中，他才想起自己只穿了里衣，持剑将架子上的衣服勾过来。
衣服刚披上，陆晚就已转了过来。
楚云野一头长发散落在肩上，外衫松松垮垮的，穿了一半，另一半随着腰带垂落在地，深v的交领里衣中，胸肌腹肌若隐若现。
楚云野一抬眼，便是满天星辰洒落在陆晚眼中。
咕咚。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楚云野动作飞快的穿好衣服。
陆晚颇为遗憾的把头转过去。
两人很默契的坐到桌子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茶水已经凉了，但他们仍未察觉，端起茶杯一口闷下去。
“岑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把淮棋留在岑家，假装乘马车回京后，从城外的树林绕了回来。”
“现在明面上，就只有舒宁禄在陇安了。”
舒宁禄是之前陆晚用来敷衍宁织的假名，用陆老爷子赐得字倒过来，现编的。
自从路过青曲城后，陆晚就觉得暗中一直有人在盯着她，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并不好，所以处理完岑家的事情，她就忙不迭的换了个新身份。
在陇安城里，见过她的人不多，还都是普通人。
她如今乔装成男子，眉眼间透着凌厉，面部轮廓也稍作调整，棱角分明，带着男子独有的硬朗。
不熟悉的人乍一见，很难认出来她。
跟宁织打交道时，她再用点障眼法，应该不会暴露。
“你回来得倒也巧，宁织今早送来一张请柬，邀请你去贺宁老夫人八十岁大寿，岑家人会去，钦天司历骆文琢应该也会去。”
“岑家人跟我接触不多，明日我尽量避着他们。至于骆文琢，需要我试探他吗？”
“有劳。”
楚云野也不矫情，在司空监正抵达之前，只有陆晚能够试探骆文琢的虚实。
若骆文琢只是实力不够，未能发现陇安城百鬼夜行之事，那事情应该还有挽回的余地。
若骆文琢真有本事，却并未上报陇安城境况，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毕竟骆文琢驻守陇安城十余年，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要是骆文琢真有问题，那司空监正和其他玄师要面对的就不止是整个陇安城的厉鬼了。
有时候……
人比鬼可怕多了。
“你试探他的时候，注意别暴露自己。”
楚云野叮嘱了一句。
“明日陇安城的达官显贵都会聚集在宁府，我带着冬青他们去探探骆文琢的府邸。”
双管齐下，确保骆文琢的好坏。
“我让艳鬼跟你一起。”
不论骆文琢是否有问题，他的府邸，都不是寻常人能够来去自如的。
楚云野武功再厉害，也只是个不懂玄术之人，艳鬼与她缔结过主仆契约，危急时刻还能借用她的力量。
也算是陆晚给楚云野留下的保命手段。
陆晚总觉得……
明日之行，或许不会太顺利。
“你不困吗？”
看着洒落在窗台上的月光，楚云野恍然发现，陆晚最近这几日好像没再犯过嗜睡症。
“那日在宗府突破观星境后，我的嗜睡症便好了大半。”
陆晚话没说全，她隐隐感觉，嗜睡症恢复可能不是突破境界的缘故。但具体原因，她自己也不知道。
陆晚再看楚云野时，发现他那双仿若星辰的眼里，一点点亮起星光。
他看着她，没有笑，但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
他终于不用担心陆晚会长睡不醒了。
楚云野说道：“既然你不困……”
陆晚目光灼灼的盯着楚云野，虽然不知道楚云野要说什么，但是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那就陪我去汀兰胭脂铺一趟？”
很好，不愧是小叔叔。
她就不该对这个秀色可餐的人有任何想法！
生活不易，陆晚叹气。
楚云野看着陆晚的样子，忍不住心底轻笑，等这件事情过去，他一定会告诉陆晚，他心底的想法。
深夜的白虎大街上，阴气翻滚，寻常人一旦闯入其中，便会被阴气遮住双眼，再也走不出这天然的迷阵。
楚云野握着陆晚给的清心符，符纸在他手心发烫，帮他破开眼前的迷障。
陆晚闲庭信步的走在楚云野旁边。
很快，汀兰胭脂铺出现在两人眼前。
胭脂铺里空无一人，陆晚和楚云野翻到后院，在院中看到一具女尸。
女尸脖子有一圈明显的勒痕，初步估计是被人勒死。
由于白虎大街阴气浓重，尸体腐烂得很缓慢。
楚云野学过一些仵作的手段，但也只能基本断定尸体死于半个月甚至更早以前。
“店里还有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应该是个男人，身高七尺七寸，身形健壮。”
“你怎么知道？”
“根据地上的鞋码估算的身高，然后观察门框上的痕迹。”
陆晚似懂非懂，但这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楚云野没多解释，他逛完胭脂铺，心底已经有所猜测。
当时冬青来这里探查时，负责胭脂铺的是个女子，他怀疑……那女子就是后院死了的那个人。
那女子的魂魄应该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还在坚持开店。
“人死了，还能继续开店吗？”
楚云野向陆晚求证。
陆晚感受着铺子里浓郁的阴气，轻轻颔首：“嗯，白虎大街地势玄妙，已经成了阴地，鬼魂可以在这里自由生活。”
陆晚说完，楚云野神色幽深。
……
第二日。
宁府。
府门大开，门口达官显贵络绎不绝。
宁织带着丫环站在宁府街边的小巷，时不时向外张望。
“你看到舒公子了吗？”
宁织神色有些焦急，攥着手帕，十分紧张。
若是今日不能敲定与舒宁禄的婚事，那父亲那边恐怕就拖不下去了！
到时候，她一定会被当成交易的筹码，被送到那些四五十岁，大腹便便的官员府里！
今日这亲事，她必须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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