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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未语并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是幸运,因为她是被爱的,而她也同样爱着对方。虽然两个人的身份天差地别,一个只是青楼女子,一个却是尚书府的公子。不过未语觉得自己和元朗是相爱的,便没有什么能够阻碍他们,不得不说,恋爱中的女人果然天真。
此时的未语正端坐在春满楼自己的房间中,纤细白皙的手一下下梳着自己的乌发,脸上是满满的羞涩与幸福,等待着自己的情郎的到来,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热闹的喧嚣声,好似是有人今日成亲。未语走到窗前,好奇的看着楼下经过的迎亲队伍,心里不觉生出些许期盼,若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一天该有多好。“小姐,小姐,快准备准备,尚书家的大公子来了,后头还跟着花轿呢”这时丫鬟冲了进来叫到,“当真?”未语猛转过头,几步走到丫鬟跟前双手激动地抓着丫鬟的胳膊,丫鬟也很是激动,“当然是真的,大公子此时应是在楼下与妈妈商谈了呢”未语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当下便想要去楼下见情郎,但走了几步又退转回来“杏儿,快去将我那件大红的衣服拿来...不了,还是拿那叫桃红的吧,还有首饰......”未语本想穿新嫁娘的大红色,但又想到元朗家有正妻,自己不好太过张扬。待到未语收拾好,柳元刚好到了门前“语儿我来接你了...”看着眼前的人儿,一身桃红衣裙贴合着未语的身材,长长的乌发半挽着,一张脸欲语还休的看着自己,该说不愧是花魁吗?“元朗,你来了”未语十分羞涩,“嗯,我来接你回家,以后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那你家里?”“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夫人十分善解人意,是个能容人的,这次能说服爹娘也有她的功劳,待你入了府,定能与夫人相处融洽”柳元对于自己的这个妻子一向是满意的,完全没有其他府里的那些手段。“嗯好,元朗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夫人恭恭敬敬的”“这我当然知道,语儿这样性子的人是绝不会做那样的事的”未语这一刻只想着只要眼前的人爱自己,那么自己作甚麽都没关系。“好了,花轿已经等了好一会了,我们走吧”“嗯”
入了尚书府,开始的时候与元朗的确十分恩爱,可是自己却始终不曾怀有身孕。一次,未语在花园散步,走到假山旁突然晕倒,醒来发现所有人都在,而自己被捉奸在床,随后,被打的半死,而自己那个所谓的相信自己的元朗却看也未曾看我一眼,自己背上的皮肤被人硬生生剥去了一片,然后被人扔到了乱葬岗。待自己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夫人的房里,她似乎看不到自己,自己死了,她听到夫人的话,这一切都是她做的,而自己之所以能在这里,也是因为她手中的那把美人团扇是用自己的皮做的。那一刻,自己真的是愤怒异常,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
未语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够重生回来,重生回到被卖的前一天。她太恨了,既恨那对夫妇,也恨自己的愚蠢。
如今自己能够再重来一次,是上天的恩赐,自己应当好好珍惜。
想到明天又要被买去青楼,未语心里便不自觉的有些抵触,可是自己一个女儿家,就算逃了出去又有什么用呢?
未语借着茅草房破的洞看着月牙,月光十分暗淡,就像是自己不知前路何方的人生一样。
天,渐渐亮了......
太阳从遥远的东边逐渐升起,空荡荡的大马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城门口有的人出城有的人入城。
城中大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卖包子,皮薄馅多的大包子...”“首饰,好看的首饰,公子,给夫人买件首饰吧,您瞧这簪子多精致...”......不时有早起的童子跑来跑去。
城外十里地的陈村,一大早村民们就在鸡鸣声中起来了,男人们下地干活,女人们在家做家务,照顾孩子,各司其职。
门锁被从外面打开,未语睁开眼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女,那是她的爹娘。
未语细细地观察着爹娘的神色,他们的脸上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未语的心寒到了极点。为什么上一世自己没有发现呢?
“花儿,你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花儿是未语在被卖之前的名字。
“花儿,你是大孩子了,要体谅做父母的不容易。咱们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你弟现在病了,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爹娘也是实在逼不得已。你放心,等到你弟的病治好了,爹娘就攒钱去赎你回来。”
未语看着面前的两张嘴张张合合,听着耳边与上一世一般无二的话语,心里有些不耐与厌烦。
说完话,未语的爹就来拉未语,未语也没有挣扎,因为没用。
这个时代对于女人来说并不怎么自由,尤其是平常百姓家的女人。要说逃,未语也能逃,昨晚就能逃,可是逃了之后呢?她一个女子逃了也活不了,倒不如老老实实的。
好歹她在青楼已经待过一次,这一次只要她不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就没事了。
她可以再做她的花魁,这一次她只想好好做她的花魁,多攒钱,不想做了就为自己赎身。
到时她已老了,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醉花荫白天并不开门做生意,这时门禁闭着。
男人上前去敲门。
未语看着门上面的牌匾有些出神,这并不是前世她被卖的青楼,而是她所在青楼的对头,那个时候她所在的青楼与醉花荫生意相当,不相上下。
听说醉花荫有个“狐狸精”,一个大家闺秀,还有朵冰莲花,这三个人是醉花荫的顶梁柱,与自己齐名,只是却始终不曾见过。
男人叫了未语好几声,未语仍在发呆,男人终于忍不住走过来拉未语。
未语回过神来。跟着男人的脚步走进醉花荫。
醉花荫名字起的诗意,里面的布置也带着几分诗意,不像是风月场所,倒像是书生们吟诗作对的地方。
大堂正中有个台子,四周都是各个被屏风隔起来的座位,只有正对台子的地方没有隔起来,充分保护了客人举止的隐私性。
少数地方有轻纱掩盖,楼上是各个雅间,后院是女子们住的地方,连接着厨房,这是她现在所能看到的。
不一会儿老鸨从后院出来了,男人忙上前点头哈腰地奉承着。老鸨只是笑着不说话,男人也就继续说着好话。
这时老鸨看向了未语,男人看见了忙走到未语身边拽着未语道:“您看看这丫头怎么样,值多少钱?”
老鸨走近两步,上下打量着:“这是你的什么人?”“这是我大女儿,要不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我也舍不得把她卖了?好好一个漂亮闺女”说着还象征性地擦了擦眼睛。
老鸨看了他一眼,笑着对未语道:“你愿意在这里待着吗?”男人紧张地看着未语,深怕她说不愿意。
未语看了看紧盯着自己的男人,又看向老鸨点了点头。
不愿意就能不被卖吗,怎么可能,真不知道她问我这一句有什么意义。
我的人生一开始就决定了我是要在青楼里过活的人。
以前自己还渴望亲情,前世自己在青楼一直念着父母,可是他们呢?亲情一点都不在意她。
所以自己还在乎什么呢?什么都没有钱实在,钱是死物,可是却比什么都要能带给我安全感。
老鸨给了男人二十两,这对于一个农村家庭已经不少了,男人很激动,他捧着手中的二十两向老鸨千恩万谢然后离开了。
他走的干脆利落,一眼都没有看未语。未语并不在意,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老鸨很讶异她的反应,看来这个丫头很不错呀。
老鸨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复走到未语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未语转过头看向老鸨:“未语,我是未语。”
老鸨有些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惊讶于她的名字,更惊讶于她的回答。
一般人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都是说我叫什么,只有那些达官贵人才会说我是谁。
她虽然好奇,但却也知道这个丫头只是个乡下丫头,只是,不知道她如何会有这通身的镇定自若。
要是放到以前的那些丫头,都是一路哭着被强拉进青楼卖的。
“未语?和这醉花荫倒也合得来。”
未语只轻勾了勾唇角,并不言语。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安心待着,好好做事,我也不会亏待你...跟我来,”
老鸨轻扭腰身向着后院的方向走去,未语顿了片刻,也不急不缓地跟着老鸨的脚步。
后院有一棵梨树,这个时节正是花开的时候,满簇满簇的梨花挂在枝头。这时一阵清风吹过,梨花瓣伴着飞扬的裙角在风中起舞。
老鸨带着未语来到一楼拐角处的房子,轻敲了敲门:“姑娘们,都起了吗?”
里面静了片刻:“起了,妈妈有事吗?”
老鸨推开门领着未语进去,里面有三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梳妆,衣服只是轻披在身上,显然是刚起。
“来,这是刚进来的,以后就和你们住一个屋了”。几个女子随着老鸨话落看向她身后的未语。
个子不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补丁,眼睛很大,脸却小小的,大概只有巴掌大,倒是个楚楚可人。
三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又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女子走了过来,从老鸨身后拉过未语,对着未语笑了笑,然后对老鸨道:“我们妈妈还不放心吗,新来的妹妹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老鸨点了点头便要离开,临出门又停住脚步道:“进来了这里就安心待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秋韵,你们几个好好给她讲讲我们这里的规矩,避免犯错。”“是”
“对了,妈妈,我今儿早上来了月事,想请两天假。”这时另一边其中一个姑娘叫到。
老鸨答应后就走了。
秋韵牵着未语的手,将她带到空着的床前道:“以后你就睡这个床,我叫秋韵,她是兰芝,这个是满月”。
两人对着未语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未语”未语收回看着另一边的目光回道。
未语心里习惯性地开始评估眼前的三人,秋韵看起来比其他人大,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却可以看出来另两人都挺听她的。兰芝性子比较安静,不怎么说话,满月要活泼开朗些,现在看来还算好相处。
秋韵拉着她坐在床边,给她讲规矩:“你既来了这里,就安心待着,虽说是讲规矩,我们这里我没有什么大的规矩,你只要好好做事,平时放机灵些,别冲撞了客人们就好了。”
她拍了拍未语的手,又道:“醉花荫和其他的青楼不一样,这个你以后慢慢就能感觉到了。刚刚那个是我们醉花荫的主子,叫春娘,我们都叫她妈妈。这里的人都是自愿呆在这里的,妈妈从不会强迫我们。”
这时满月走了过来,插嘴道:“你才来所以不知道,妈妈是我们所有姑娘们最敬佩的人,我们都希望能成为像妈妈那样的女人呢。”
未语有些疑惑,道:“为什么?”
满月嬉笑几声,兰芝似有些害羞,而秋韵眼中也满是向往。
满月轻咳几声,才状似一本正经地道:“妈妈年轻的时候是十分受欢迎的花魁,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惊才绝世,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完全不输于那些名门闺秀。无数男人为她倾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是妈妈却一直待在青楼里,从没想过赎身,后来从前任主子那儿接手了青楼,改为了现在的醉花荫。”
满月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兰芝接了她的话继续道:“每次有姑娘被卖进来,妈妈都会遵从姑娘们的意愿,愿意留下的妈妈都会安排好,不愿意的就放她们离去。而且每月妈妈还会发银钱给我们,平时的吃穿用度都不用钱,每次发的银钱我们都能自己攒着。”说完又害羞地笑了笑。
未语听到说还有月钱,忍不住问道:“那这银钱是怎么算的?”
这时满月端着茶又走到几人身边,秋韵回道:“一般是每月一百文,不过如果客人满意的话,出手大方的给的赏银可以自己拿着,不用再交给妈妈。而花魁每月的银钱是十两,不过因为是花魁,招待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赏银是十分丰厚的。”她的语气带着些许的羡慕。
而此时的未语呢?未语此刻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了,没想到居然还有银钱拿,赏银也归自己,这醉花荫比起其他的青楼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太好了,怎么会有这么人性的青楼啊,简直感动地快哭了好吗?
未语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和感动,秋韵几人相视笑了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到了晚上,未语换上了春娘着人为她准备的衣服,站在柱子旁看着这一派热情的场景,心里有些感慨:上一世离开青楼到了那人的府上,自己便时时提起精神应对尚书府的人,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谨言慎行,不敢有一丝懈怠,就怕引来主母的不满,让那人难做。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哎,那个谁,站柱子边的那个,发什么呆呢,没看见大家都在忙呢,都不知道去帮忙,怎么傻不愣登的。”管事不耐烦地叫道。
未语左右看了看,然后忙跑向管事,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做?”
管事打量了下她,见未语瘦瘦小小的,有些嫌弃道:“看你这也干不了什么重活,人又傻楞楞的,算了,你去后厨帮忙洗菜吧。这时候估计忙着呢,今晚司弦姑娘上台表演的日子,来的人多着呢。”
未语应了声向后厨走去,管事在身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管事不说我都忘了,每月月初醉花荫都会有花魁表演节目。司弦,司弦,应该是那个大家闺秀吧。
从后厨洗完菜出来,正赶上司弦上台:纷扬的花瓣,从天而降的蒙着面纱的美人,一袭白衣,一架古琴,唱一曲忘忧,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美妙的氛围中不可自拔。
未语看着台上的司弦眼睛越来越亮,里面满是坚定:我要当花魁,我要让男人为我疯,为我狂,还要从他们身上赚好多好多的钱。
而二楼,春娘扶在栏杆上,轻摇着团扇,含笑看着台上司弦的表演,后又看向站在大堂柱子旁的未语。
相信过不了多久,这醉花荫又要多一个风姿独特的花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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