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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发亮,脑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快告诉我”几个大字。
沈玉莲的脸色黑的都能滴出水来了,压着心里的火,道:“嫂子,你听谁说的。沈遇和姜老三都不认识,咋能借钱给她呢?”
她的心里十分恼火。
上次,去找沈遇借钱,结果人家都没搭理她。
弄的她灰头土脸的。
结果呢,人家转头就把钱借给了不咋熟悉的姜老三。
沈玉莲的心里,酸溜溜的。
“玉莲,你这话就不对了啊。我要是不知道,咋能跟你说呢,”张大嘴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出去,得意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杨家的二小子可是亲口听姜小七儿说的。你说,要是没有这事儿,老杨家二小子能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
“要我说啊,你都白瞎你那份心。你看看你对沈玉山的几个孩子咋样,结果人家还不是觉得你多事,压根不乐意搭理你吗!”
张大嘴替沈玉莲不值。
沈玉莲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但是,这话又说回来了。
沈遇在怎么不好,有她说的,没有张大嘴说的。
“沈遇那那孩子啊,就是不咋乐意吱声。实际上,这心里有我呢。”沈玉莲压下心底的不快,抬了抬脚,露出了自己刚做好的鞋:“这不是前两天看我的鞋坏了,就让他娘给我做了两双好鞋。”
沈玉莲明着是在炫耀李淑芳给做的新鞋,实际上是在给自己找脸面呢。
张大嘴暗自撇了撇嘴,瞧不起沈玉莲这个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不值钱的样儿。
沈玉莲回了家,坐在椅子上。越想越不对,越想越窝火。
“你这是咋了,”周大明把手里掉了漆的茶缸子,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沈玉莲端起面前的茶缸子,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水,也没觉得心头的火气泄下去多少。
“还不是那个沈遇!我说咱们家遇到事儿了,让借咱们两块三块的,结果呢,人家一分钱没借给我!转头借给了老姜家的傻子!你说说,这个沈遇,到底是怎么想的!“
气的沈玉莲,啪啪地砸桌子。
“还能怎么想的,人家乐意借就借,不乐意借就不借。钱在人家兜里呢,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周大明蹲在门口,抽了口烟。
“那不行,”沈玉莲越想越憋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朝外走:“我得去帮着栓子把钱要回来,要不然,就凭老姜家穷掉底儿那样,不知道啥时候能还上呢!”
沈玉莲气冲冲地往外走。
周大明瞅了一眼风风火火往外走的沈玉莲,眸色沉了沉,不紧不慢地嘬了口烟。
他家老伴儿这是打算把钱从老姜家要回来,也不还给栓子,自己打算花了吧?
周大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帘半垂。
盯着地上裂开的缝隙,对于沈玉莲的做法,心中没有半分的愧疚。
“柚子啊,在家吗?”沈玉莲站在姜柚家的门外,朝着屋里喊。
姜柚带着姜秋和姜西,才把从队部抱回来的六只猪崽子安顿好,就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了。
姜秋急急忙忙地蒸了一锅的馒头,甩了个豆腐汤。
刚把菜端上桌,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姜柚。
“姐,那是沈寡妇的大姑姐。”姜秋往外瞅了一眼,道。
姜柚把蒸好的馒头端上了桌,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小秋,你带着他们先吃,我过去看看。”
她抬头又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姜二美和姜小宝,眉头轻轻地皱了下:“姜二美,你能不能大大方方的。你这么弄,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在虐待你。”
姜柚实在是不喜欢这个畏畏缩缩的姜二美。
吃饭不敢上桌子,睡觉不敢翻身。
有两次姜小宝和小九儿打起来了,姜二美都是抖着身体,把姜小宝给打了。
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干啥了,把他们俩吓的连出气儿都不敢大声。
姜二美缩着肩,手脚不听使唤地开始发抖:“我,我,我知道了。”
嘴上答应的特别好,但脚下,一动都没动。
外面又传来了沈玉莲的声音,姜柚顾不得在说什么,匆匆地和姜秋说了两句话就出门了。
“大姑,你来了,咋不进屋呢,”姜柚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大姑,吃饭没呢,没吃饭来家里吃点呗。”
“不了,我就是来问问你,我们家沈遇是不是借给你钱了?”沈玉莲道。
“对啊,沈遇借我钱了,咋了,大姑?”姜柚一脸疑惑地看着沈玉莲。
这怎么忽然来家里问她沈遇借钱的事儿了?
难道沈遇没跟家里说,她在他那儿借的钱,得过几天才能还上的吗?
“哎呀,柚子啊,栓子这孩子面皮儿薄,干啥都不好意思。这不是最近他娘遇上点事儿了吗,家里的钱不够了。这不是我们这些人东凑西凑的还差了点。你看看,你这有没有啊,有的话也帮这点。等你婶子度过这个难关就好了。”
沈玉莲好言好语地和姜柚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要把钱要回去的意思。
姜柚现在兜比脸干净。
沈玉莲这时候来要钱来,姜柚是真的拿不出来啊。
“大姑,我的钱全都压在了家里买的小鸡子和猪崽子上了。要不,让我缓几天,我再把钱给沈遇送去?”
姜柚好言好语地和沈玉莲商量着。
沈遇听到姜柚用这么软的语气说话,立刻就精神了。
她双手叉腰,用鼻孔看人,咄咄逼人道:“那怎么能行,你赶紧把钱凑吧凑吧,我现在就得拿走!”
姜柚也不咋高兴了,冷着脸,道:“我这是和沈遇借的,要是沈遇真的急用,就让沈遇来找我!”
沈玉莲高声道:“我就能代表沈遇!你快点把钱给我,我这还有事儿呢!”
“那不行,”无论沈玉莲说啥,姜柚都是这几句话:“你说你代表沈遇,万一你把钱拿走了,沈遇再来找我要,咋办呢!”
“你这个死丫头,咋就跟听不懂人话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钱我就能做主!”
“那也不好使!我跟沈遇借的钱,必须沈遇来要!”姜柚眼睛一立,寸毫不让。
沈玉莲脸色不怎么好了。
她是背着沈遇来了,要是让沈遇知道她来找姜柚要钱,这钱还能到她手里吗!
“姜老三,你有病吧?这是我们老沈家的事儿,你管那么多干啥!跟你又没啥关系,你快点的把钱给我!”
“你捞着我们老沈家的钱,算怎么回事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就是到哪儿都能说出这个理儿去!”
沈玉莲怕要钱这谁让出岔,所以,要的特别急。
而且,还摆出了一副姜柚不给钱,她就不走的架势。
姜柚的手里还有三块钱,花了一块钱从二奶那儿买回了十三四只的小鸡子。
剩下的钱,她还有别的安排。
姜秋手里的钱还不能动,万一家里有个事儿应应急啥的。
算来算去的,家里也没有一分钱能拿得出来。
“大姑,你看,要不缓几天?我这去镇子里卖鸡蛋,有了钱就还你!”
“不行!”
沈玉莲一口回绝:
“你现在必须给我!”
“我们老沈家的钱,没经过我们大人的允许,谁让他私自给你拿钱的!”
“无亲无故的,凭啥要借钱给你!”
姜柚被沈玉莲左一句“我们老沈家的钱”,右一句“凭啥要借给你”的话,气的说话不经过大脑,非常大声地来了一句:
“你充其量也就是个老沈家的姑奶子!”
“姑奶子掺和自己弟弟家的事儿,也不嫌磕碜啊!”
“你弟弟没了,就想要管你侄儿的事儿了,你有病吧!”
沈玉莲被姜柚说的好半天才回神儿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沈遇的媳妇儿,你说他的钱不给我,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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