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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了浓烟遮蔽的战场，天边斜挂着的一弯白芽便露了出来，月光清浅地照向地上垂头丧气的将士。
骑兵们下马休整，步兵拄着刀枪坐在地上。在山岗的阴影下，刘寿他们驻兵的这片地方静悄悄的，几乎听不见人声。
“小弟！韬弟呀！”
静默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悲嚎。紧跟着那个方向传出一片抽噎声。
刘寿刚刚努力调整的心情，此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住了。他长吁了一口气，端坐在一块石头上，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有马蹄声靠近身边，一个高挑的人影翻身下马。刘寿这才张开嘴，用喊破了嗓子之后的那种沙哑的声音问道：“公业，出了何事？”
郑泰语带哽咽答曰：“司马鲍韬伤重不治。”
刘寿没说话。
郑泰又补了一句：“鲍韬带兵当先抵挡李?唷⒐?幔?荷硕啻Γ?懔Ω?姹?排艿秸饫铮?獠拧??Γ
刘寿听着郑泰的语气罕见地有些激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冷静地出奇，用一种宣诏似的语气说道：“鲍韬临阵拒敌有功，赠都亭侯。”
郑泰又感叹了些什么，刘寿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他的精力全部在认认真真地计算着是否还能攻取绛邑。
好像在一场惨烈的厮杀过后，人性中原本感性的那部分被暂时地剥离了他。
天色已经有些发白，空中无云却有雾，四野惨淡淡的。
还是没有等来黄忠，也无人知其所踪，吉凶难料。
“将军，是否要回临汾休整？”乐进垂头丧气地过来询问军令。
刘寿没有回答。
“将军？”乐进小心地又唤了一声。
“等等黄汉升。”刘寿敷衍地答了一句，不肯就此撤兵。
他此时满心不甘。己方兵力与对方相当，甚至还多些！如此大败，主要是黑夜里看不破对方虚实，乍然受惊之故。若是放在白日，遇袭之后只消继续挥兵攻城，先破了绛邑，城下的麻烦自解。
刘寿起身登上山坡，看着远处的绛邑城出神。身后众将都跟着走了过来。
数里之外的城下，隐约可见牛辅的军队在刚刚血战的地方分散成一个个移动的小黑点，遍地都是，那是敌人在捡他们丢下的精良刀枪和旗帜。
鲍信这时强忍着悲痛上前，跟乐进对视一眼，齐齐抱拳劝道：“将军，撤兵吧！”
刘寿低着头轻声问：“军师，可再战否？”
荀攸指着远处散乱的牛辅兵卒曰：“此所以擒敌，奈何去之！”
刘寿顿时转头看向荀攸，相视而笑。遂指着城下的敌兵对二将道：“彼奔走陈乱，殊无战心，此时掩杀，必然有功。望诸公劝率士卒，挥军取城。”
“诺！”
鲍信、乐进听令，各回本阵，再次组织三军将士向绛邑的方向奔袭过去。
“骠骑营这旗面不错啊，竟是绢制的……”
绛邑城下，李?喔?８ú⒙矶?校?感Ψ缟?Ｋ?敲媲岸崖?瞬肯卤?棵羌窭吹钠熘暮捅?鳌
牛辅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今日这一仗杀得痛快！一会回了城，咱们定要摆酒庆功！”
“谢牛公！”李?嗾??俟??骄洌?鋈挥喙饪醇?鞣接幸黄?谘寡沟亩?骺焖傧蜃潘?且贫??础
“那是什么！”牛辅眉头一皱。
“是敌袭！速速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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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就在此时，喊杀声铺天盖地般地响起！
蹲在地上捡装备的牛辅军来不及收兵，甚至来不及站起来，就被滚滚的马蹄席卷而过。
刘寿的亲兵冲杀在前，战马全力奔跑，数里的距离转瞬便到。
这支五百人的精锐骑兵在夜间看着不显，到了白天，只见得鱼鳞甲、头盔、马首甲、长槊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敌人莫敢触其锋芒。
骑兵所到之处残肢断臂遍地都是，牛辅的部下惊慌地四散奔逃。
“哎呀！天亡我也！”
牛辅仰天痛呼，无奈，只得赶紧撇下逃散的兵士，带着身边百余骑冲入城中，把城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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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汜也附和道：“此时骠骑大军未至，我等速速突围吧！”
牛辅死死咬着牙关，好不容易挤出一句痛骂：“贪奴！蠢奴！坏董太师大事也！”
也不知是骂李、郭二将，还是在骂他自己。
牛辅听着外面声响，终于决意突围。只听一声巨响，绛邑的南门轰然大开，牛辅领着一队百余骑、还有数百步兵，急急往城外不远的浍水方向冲去。
刘寿远远看见，只因自家步兵主力未至，不敢独自追击，眼睁睁看着牛辅的人马一趟接一趟地乘船渡河。
少顷，鲍信等人赶到，刘寿便挥兵冲往牛辅渡河之处。
其时牛辅、郭汜都已经过到了南岸，李?嗔粼诒卑吨富颖?克承虻谴?
南岸的牛辅见刘寿兵至，隔着浍水大呼：“李校尉速来！与我烧毁船只！”
仍在河中央的船都加速往南岸靠去，停在南岸的船只则迅速被烈火吞噬。
留在北岸的李?嘁部醇?肆跏俚钠锉??奔慈米詈笠惶舜?刈潘?约汉颓仔琶枪?印
其余滞留在北岸的兵士见状，争相想往船上挤。李?嗟那仔琶窃蚧拥犊诚蛭羧照接眩??胍?浯?娜送惩痴度胨?小
刘寿带人赶到近前，下令放箭。
牛辅的兵士相互推搡着往后躲避，一个个落入水中。有会水的人拼命往对岸游了数米，也被箭矢射中，挣扎着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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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寿无计渡河，只得收拾了北岸的这点敌兵，引兵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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