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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亭和章怀玉站在中间，面前跪着几个麻衣百姓。
“官老爷，我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女子和一个官差说了几句，就冲着李玄跑过去。”
“她自己撕开了衣服，还大声嚷嚷。”
“李相师人品正，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何况，光天化日，当街难道真的会有这种事吗？”
街坊们一一作证，这都是吏目寻找来，当日看见过全过程的人。
“刁妇，这么多人作证，你有什么话说？”
贺家小妾早就吓破了胆，她根本不认得李玄，没想到引来这么大的官。
声音颤抖：“大人，大人饶命啊，我也是受别人指使，如果不从，就要抓我啊。”
那女子浑身颤抖，猛然抬起头：“对，对，是一个官差，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还没有花出去，压在床头呢。”
章怀玉面色冰冷，凝视着女子道：“那你便随我前去作个证，饶你一次。”
都说到这里了，两个大官也不傻，这是有人故意诬陷李玄。
可眼下火烧屁股，哪有时间去调查这种事情，唯有将李玄先保出来，以后再说。
在吏目引领下来到巡城司。
门口一看，那张大鼓上蜘蛛网都结了几层，章怀玉叹了口气。
“是我的失职啊，治下衙门落尘，可见百姓生活何等困难。”
张延亭也冷哼一声：“这等官吏，不要也罢，有劳章大人了。”
“不敢不敢。”
张延亭虽然品级高于章怀玉，但论起实权，章怀玉是碾压他的，两人说话也是客客气气，互相谦让。
......
巡城御史泰蒲昌惬意的躺在太师椅里，身边放着火炉，上面一口锅，里面滚烫开水。
“吃了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子不及吾。”
正摇头晃脑的唱着，一口豆腐还没喂进嘴里，就见吏目进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章大人来了。”
“章，章.....”
泰蒲昌还在想哪个章大人，难道需要自己亲自迎接不成？
就听见一声呵斥：“泰大人，泰老爷，您可真是自在悠闲啊！”
泰蒲昌斜眼一看，忽然手一抖，豆腐全成了沫子，撒在身上也顾不得拍打，一骨碌翻下太师椅，跪在地上。
“下官该死，有失远迎，您老前来也不说一声啊。”
章怀玉抬头四周一看。
单单这个巡城司后堂，可比他的府尹衙门气派多了，进屋一看，雕花琢玉，婢女五人。
朝着屋子里一瞅，呵，桌子上宝玉龙虾，山珍海味，可真不比御膳档次低。
“呵，这气派，你当个七品官屈才啦，皇上南书房也不见得比你这堂子气派。”
泰蒲昌面色巨变，身子伏的更低了。
章怀玉没时间耗下去，开腔道：“你是不是抓了一个相师，名叫李玄？”
“李玄？”
泰蒲昌神色一变，旋即道：“是有这个人，可他当街侮辱妇女，罪大.....”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章怀玉就一挥手：“带进来。”
两个吏目押着那女子进来，泰蒲昌面色变了，这个女子还是他物色的，银子也是他差人给的。
“这女子早已招了，李玄是冤枉的，泰大老爷，多的我不想说，礼部尚书张大人也在这里，轻重你自己掂量吧。”
“是，是，下官这就去请李相师。”
泰蒲昌双腿哆嗦，心里早已惊涛骇浪。
那李玄明明就是个小相师，怎么还惊动了这么两尊大佛，而且，礼部尚书看他的眼神，竟然充满了杀气。
“难道是因为李玄有圣旨的缘故？”
泰蒲昌觉得不可能，这年头圣旨没有那么值钱，皇帝吃顿饭觉得好，也会挥上两笔，留下个圣旨之类的。
那玩意儿可不值得一个三品，一个四品携手前来。
“难道这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泰蒲昌心里没底了，本来想差人去放了李玄，可现在一想，还是自己亲自去，赔个罪什么的。
急匆匆的来到水牢，两个吏目将李玄从水牢提出来，浑身是泥浆。
泰蒲昌又是赔笑又是道歉，找了身干净衣服让李玄换上。
“大人客气了，我自己衣服穿惯了，其他衣服穿着不合身。”
“哎吆，李公子，折杀我了，都是我老眼昏花，没有认清楚啊，这都是底下吏目干的，您别为难我嘞。”
泰蒲昌都快要哭出来，李玄不知道泰蒲昌前后态度转变是什么原因，不过能让他这么低声下气，肯定是有人保了自己。
“不用，冤情没有洗刷干净之前，我还是在这里呆着算了。”
李玄佯装要再次走进水牢，泰蒲昌连忙拉住：“罢了，您就这身儿出吧，可别再进去了。”
泰蒲昌害怕再耽搁下去，两个大官亲自进来。
要是看到李玄竟然在水牢里，那情况只会更糟。
到了后堂，章怀玉眉头一皱：“怎么穿这身，速去换身衣裳。”
“是，大人。”
李玄微微一笑，他猜到是章怀玉救自己，心想或许是棍哥的面子吧。
没有过多犹豫，就进去里屋换衣服。
泰蒲昌惊呆了，李玄在水牢那里死活不换衣服，现在毫不犹豫，这完全就是让府尹看到自己的惨状。
“杀人不用刀啊！”
泰蒲昌心中有些绝望，自己在府尹心中地位现在是完全没了。
李玄再次走出来时候，已经是一身利落白衫，张延亭微微点头：“倒也是个俊俏小子，可惜是个相师。”
话说完，张延亭心里有些后悔，现在可不就是指望着相师救命么。
章怀玉说道：“事情紧急，你的事情暂且搁置可好？”
“自然是大事为先，小子的事情无关紧要而已。”
李玄心想原来是有事情找自己。
他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卖惨不是上策，索性就顺从了章怀玉的意思，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来。
果然，章怀玉松了口气，赞许的点点头：“不错，拎得清轻重缓急，能屈能伸。”
张延亭也捋着胡子说道：“倒不像个白丁，上马吧。”
章怀玉和张延亭没有多看泰蒲昌一眼，等李玄上了马，各自坐上马车，疾驰而去。
泰蒲昌仿佛失了魂，垂着胳膊进了屋子，屏退了婢女，叹息道：“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是什么人？”
屏风后传来一道声音：“什么人不重要了，是你下手太迟。”
“而且，你估计是要暴露，在这里不能留了。”
泰蒲昌一惊：“那我哪里去？”
“送你回老家吧。”
那道声音一落，一道白芒忽然穿透屏风，泰蒲昌满面错愕，‘哐当’一声躺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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