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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第二天她爬起来去上课。
一整天楚奈都不在状态,不过她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所以也没什么人能看出来。
但是一直看着楚奈背影的秦淮春自然是发现了,他以为楚奈是身体不舒服,便想等会送楚奈去医务室。
下课楚奈想要往高二年级走去,秦淮春叫住她,
“去哪里,需要帮忙吗?”
楚奈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然后转身走了。
秦淮春没等来楚奈的回复,随着楚奈远去的方向看去,知道楚奈要去高二年级的教学楼。
他知道楚奈很有可能是去找白念一的,张了张嘴,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回到座位上生闷气去了。
楚奈走到白念一的班级。
正好看见白念一正面带微笑的给几个同学讲题,即使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看着他那张笑着的脸,也能想象出他语调温柔,不急不缓的样子。
不知道说了什么,白念一和围在他身边的人都笑起来,那笑声传到了楚奈的耳朵,她停顿了几秒。
刚想转身离开,不巧白念一正好注意到了她,转过头来,眉眼带笑。
四目相对,楚奈突然就平静下来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楚奈扭扭头示意白念一出来,白念一放下纸笔,不疾不徐的走出来。
他站在楚奈面前,比楚奈高出一个头,身姿挺拔,头低着看向楚奈,目光柔和。
他笑意盈盈:“奈奈,怎么主动来找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空吗,陪我去一个地方吧。”楚奈语气平淡。
白念一看着楚奈与往日如出一辙的淡漠表情,明明没有什么不同,他却能感受出楚奈的不对劲。
“好吧。”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猜到了楚奈的目的。
沿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走去,白念一难得的沉默,没有再展露他的温柔和强大的控场能力。
来到废弃教学楼楼前,楚奈抬头看着这一整栋建筑。
依旧是破败荒凉的废弃大楼,没有什么变化,她来过这里很多次,每一次的心境都不同。
“要和我上去吗?”
楚奈看着白念一,竟然笑了一下。
“嗯”
白念一的回应声传来,他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
二人走到天台,一进入这空旷的地方,风就大了起来,呼呼的刮过两人身旁。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楚奈认真的问白念一。
白念一沉默,只有风发出声音。
楚奈见他不说话,于是几步上前,一脚踩上水泥做的围栏,看着眼前广阔的景象。
即使再往前一步,就有可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楚奈却不在乎,闭上眼睛,舒展双手,她就像是在迎着风。
风吹起她的发丝,衣袂翻飞。
白念一似乎被吓到了,赶紧上前想阻止楚奈。
这时楚奈睁开双眼转过身,她说:“那一天就是这样吧,我就是这样站在上面,而你就在那一扇窗户看着我吧。”
她直视着他:“看着我死去,你的心滋味如何?”
白念一仍是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许久许久,直到天微微暗下来,黑色的幕布似要笼罩人间,将整个世界囊括其中。
白念一沙哑的道:“你早就知道了吧,那个窗户的确是以前的学生会会长办公室,我也确实经常在那间办公室。
但是,如果我说,那一天我没有、没有在那个办公室呢。”他的声音很低,似乎是被什么压住了。
楚奈看着他,风吹起她的发丝,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和平静的眼眸,以及眼眸中那冰山般的冷意。
白念一继续道:“对不起,我很后悔,没有在那一天来到这里;
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认出你;
很后悔,没能及时的保护你。”
白念一喉咙上下滑动,静了一会,才继续道,
“后来我常常来到这间办公室,我从窗台看向这里,我觉得懊悔又觉得庆幸,庆幸你还活着,如果你就这样……
我每次一想到这里,就觉得难以呼吸。”
百年一已经说不出话了,两人彼此面对着,却又互相沉默。
许久才听他说,
“奈奈,我们走吧,这里风大,会着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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