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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模样，任谁都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言知晨没有点破她，而是寻个借口，和坐在左侧的柏时深调换位置，自己则在一旁观望。
柏时深很认真地讲着题，全程心无旁骛。只有赵晓瑞不停地朝她皱眉眨眼，表情一度很丰富。
“能明白吗？”
言知晨向赵晓瑞递过眼色，“快，问你呢？”
赵晓瑞这才盯着眼前的题目看了起来，老实说她刚刚什么都没听清，却看到纸上已经一大堆数字符号。
她只能装作半懂不懂的样子点点头，“大概明白，你让我自己再重新算算。”
见赵晓瑞手里连支笔都没拿，只这样空手握拳落在本子上，左右晃动好似书写一般，柏时深提醒她，“你没拿笔。”
赵晓瑞回过神来，脸色红黑交替，拿过来一本书遮住自己的脸，“我全都懂了，你回去吧。”
“好。”
*
晚风袭来，让宽大的校服鼓成一个气球，言知晨打个冷颤。已经快到冬天了。
柏时深走在迎风口，笔直无畏，身上淡淡的茶香味借着风送进言知晨的鼻子。这是她上次送他的礼物——一瓶香水，他青年时期最喜欢的味道。
言知晨心里窃喜，他用到了这瓶香水。他还是一点儿也没变，每次送他礼物，总是第一时间能得到反馈，或者说出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合。
柏时深意识到女孩心照不宣的眸光，心里多了几分满足。记得收到香水的一瞬，他很讶异，为什么自己如此喜欢这个味道，而她又是如何得知？
直觉告诉他，旁边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还要了解自己，就像他们很早之前已经认识。
趁着月色，他忍不住发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这个问题很巧妙，他没有直接问什么时候认识的，而是用了“多久”这个词。按照逻辑惯例，回答者可能在无意识中说出某个答案，他好奇的答案。
“八年零两个月。”
柏时深停下脚步，瞳孔不自觉地放大，眼中藏有千般复杂的情绪，此刻只是认真地看着言知晨，似乎在确定这句话的真假。
“不相信吗？”言知晨直视他的双眸，手指紧紧抠进掌心，这样说多少有点冒险。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乌云遮住了月亮，夜色愈加浓烈，一阵风吹过，散乱了言知晨的头发。
柏时深伸出手替她拂过脸颊的碎发，视线不断地描摹着她的面庞，“真的很久。”
他说得平静而又自然，没有追问，没有嗤笑，似乎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听到这种答案也不奇怪。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不怕我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吗？”
“我说过，你说的我都信。”他的唇角微微勾起，“谢谢你让我没有等得太久。”
过于正常的反应让言知晨无所适从起来，她想到过很多种场景——他不可置信地抓住她的肩膀晃着问是真的吗？或是将她拉到无人的地方神色阴鸷地审问是不是哪儿生病了？再或者直接打车去医院，在精神科做检查。
种种这些都没有，她差点忘了，眼前这种行为才是最符合柏时深的做法。
她从书包的最外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手钩花来，层层叠叠粉色的叶片包裹着淡黄色花蕊，青绿色的枝干上绕着清淡的两片嫩叶，是一支桔梗。
“给你。”言知晨微笑地递给他，“这是我亲手做的。”
柏时深心里悸动一下，没有马上接过花来，而是用他的双手圈握住女孩的手，连带她手里的花。
“冷吗？你的手很凉。”
“你的也是。”言知晨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知道吗？这是粉色桔梗花。”
柏时深微微颔首，眼里蓄满着柔光，让人分不清是他自身携带还是今晚的月色更亮。“你可能忘了，国庆节时你对我说过，粉色桔梗花是我第一次送你的礼物。”
这下轮到言知晨呆愣，她不记得自己还说过这些话。“你不会记错了吧，我怎么会对你说这种事。”
柏时深从她手中抽出花来，仔细地端详着，“那天听你说完后，我就去查看关于花的资料，想要知道你口中的我为什么会送它给你。看来我以后也是一个浪漫的人，会送你这么有寓意的花。”
他的神情变得无比温柔，“我应该谢谢你。在一个月前，我兴许还不能保证你透露出的那些关于我的小道消息是否正确，但现在我很肯定，那些消息的主人公一定是我。”
言知晨垂下眼帘，心里的忐忑逐渐淡去，只剩下满满的爱意。
她平复着心情，语气多了几分娇俏，“你还专门去查资料，我一直以为在送花这件事上，你是得心应手，无师自通的。难道也需要后天学习？”
“没有什么是先天就会的。”他拉过言知晨的手放在掌心，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所以说我要谢谢你，让我了解到如此丰富的课外知识。有时也会忍不住好奇，不知道未来的那个我和你是怎样的关系？”
言知晨脸上几抹红晕闪过，她飞快地抽出手来，将话题引向另一边，“学校准备的国外访学交流你听说了吗？”
“嗯。”
“姚老师打算让我去锻炼锻炼，她想办法。”
“你想去吗？”
言知晨迈开步子继续向前，声音很小，伴着风声让人听不真切，“我名次太靠后了，姚老师如果让我去，肯定会牺牲掉另一个同学正当的机会，这不公平。”
“我可以是那个被牺牲掉的同学。”柏时深转头笑看着她，“如果很想要这次机会，我可以给你。”
“你……”
“怎么了？以我的成绩肯定是在这次访学当中的，你可以放心。”
“我不是说这个，”言知晨神情严肃起来，“我是说你，不要每次都把自己放在最后，你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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