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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她这次是来拒绝姚老师的好意，按理说也不急这一时，只不过她想表现得更加惶恐一些，小心一些。毕竟姚琪总是对她照顾有加，寄予厚望，甚至愿意为了她而动用关系。
言知晨在走廊里踱步，透过阔大的玻璃窗观察着来往的每个老师，以便更快地分辨出姚琪，也好早做准备。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背书呢？”
柳森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左手提着一个黑色手提包，右手拿着一串钥匙颠上颠下，径直朝言知晨走过来。
言知晨心下一慌，幸好自己出教室时随手抽了一本小词典，这会儿刚好可以用上。
她将词典背在身后，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几个熟悉的单词，装作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一幅认真刻苦、满心投入的模样。
“言知晨。”柳森的声音不疾不徐，音量恰到好处的让人没法忽视。
言知晨这才抬起眼皮看向他，佯装惊讶，用一种很乖学生的态度，恭敬地问：“柳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森看着她略显拙劣的演技，没有拆穿，将手中的钥匙套在手指上握在掌心，很客套地说：“没事，早上好。”
他说完这句便转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把钥匙插进锁眼，开门进屋。
言知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怔住，“老师好”三个字还哽在喉咙里没有发出，柳森已经没有了人影。
自从上次柳森说不再单独辅导言知晨的功课后，她就总觉得尴尬，最怕和柳森碰面。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言知晨看来，她主动提出和老师提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柳森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半个身子，视线刚好和言知晨撞在一起，“你在等老师吗？”
这种情况下，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言知晨只好回答：“嗯。”
“哪位老师？要问什么，说不定我也会做。”
言知晨盯着自己的脚尖，手里的词典被扭成麻花，“是英语题，你可能不是很会。”
柳森爽朗一笑，“这确实有点难度，不过姚老师今早请假，你下午再过来。”
“请假？”
“是，所以说今天的英语课你们先自习，早上我也有课，就不去班里了，让班长维持秩序。”
“那她什么时候来校，请了几天？”
柳森站直身子，一脚迈出办公室的门，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笑道：“你英语还需要问老师吗？我听姚老师说你都快超过她了。”
言知晨按捺住着急的心情，干笑两声，“姚老师说话太夸张了，怎么可能到那种程度。”
柳森点点头，“学生嘛，谦虚点没错。你要着急的话，可以去问其他英语老师，反正都在同一个办公室。”
言知晨不断腹语：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再说话，我要回班里。
不知道是柳森能够感应出来，还是言知晨的腹语稍微大声了点。总之，接下来柳森果真一个字都没多说，利落地转身回到办公室。
言知晨抿了抿嘴唇，挪着步子慢慢向班级方向移动，心里多少有点烦躁。虽然姚琪在征求她的意见，但言知晨还是担心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姚琪私自报名上去。
“对不起！”
言知晨被吓一跳，后退一步瞪着双眼，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高大壮硕的赵子东，“你要干什么？”
难得赵子东看起来低眉顺眼了一回，全然没有往日那种不可一世的自大傲慢，他礼貌很足地朝言知晨弯下身子呈九十度角，“对不起！”
言知晨摸不着头脑，手里捏紧了词典，身体往旁边移动，避开赵子东结实的大脑袋，保不齐他用这头直接撞过来。
“为什么给我道歉？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子东直起身子，眼睑低垂，彻底遮住了眼睛，脸上带着几分后悔与愧疚，就是不知道是对谁的。
言知晨凭直觉推断，这种违反常理的表情肯定不是对自己，赵子东什么样子她最清楚。莫不是柳森让他来的？
“我本来打算出院后马上来给你道歉的，只是那阵情绪还不太稳定，一直拖到今天。”
赵子东说完这句，身体立刻挺拔几分，双手紧贴着裤缝，一本正经地开始演讲，“第一：我不该对你说骚扰性话语，让你不适，我道歉；第二：我不该尾随去你家，给你造成困扰，我道歉；第三：我更不该当街打你为了泄私愤，让你受伤，我道歉。”
言知晨看他这模样，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一定是有人逼迫他来，兴许还是胁迫？不知道是哪位仗义又聪明的好汉想出的方法，竟然让傲慢不可自拔的赵子东听从。
“你道歉是为了什么？”言知晨没有看他，而是略显悠闲地翻开手中的词典，“不会单单是让我原谅吧？”
赵子东鼓足中气，又复述道：“我做错了就要道歉，请你原谅。”
他的声音沉闷，响度又大，一句话出口引得刚刚路过的老师不住地回头。要不是两人都穿着学校制服，画面活像做错事的学生在向老师认错。
“我们一中的学生素质就是高，听听刚才这是什么，主动承认错误。”
另一位老师接过话来，还不忘贬低一下其他学校，“那当然，也不看我们学校什么招生水平，就隔壁十四中，只隔了一条街，你是不知道呀，那里边的学生个个和社会人一样。”
言知晨听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话语，不禁笑出了声，明明没差多少好不，你们是不知道刚刚这位道歉的“好学生”都干过什么事。
“谁让你来的？说说吧，谁能让你这么听话？你父母的话……不太像，难道是柳老师？”言知晨自顾自说着：“也不对，你上次还瞧不上班主任呢，难道是你的仇人？生意对家？”
后边这句纯属言知晨开玩笑，想借机讽刺一番，不曾想赵子东的脸色瞬间大变，脖子上青筋涨起，手紧握成拳头，蠢蠢欲动。
言知晨又退后几步，绕到旁边走廊。也懒得和他较劲，毕竟眼前这体型威胁性还是很强，她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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