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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时深看着她,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这周末你要是有时间,可以来家坐坐,我负责做饭。”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言知晨睫毛微闪,有着暴露心情的害羞感,忽又抬起头直视着他,“其实我觉得可以,现在课程也都跟得住,不用再额外补习,周末肯定有时间。”
“就是于鹏也在的话,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言知晨掀了一下鬓角的碎发,说得流利且坦诚。
柏时深似乎很开心,“这样啊,那可得想个办法了,要不等周末的时候让他先去超市采购,用餐结束后再叫他回来。”
言知晨听着描述,怎么听都有点怪怪,可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索性直接问身边的人,“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好像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不得人?”柏时深又重复一遍,有些领悟般地侧过头来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促狭,“你又在想什么?”
他的语调中带着笑意,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捉弄。
言知晨的耳根有些发红。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辨白,开始一板一眼的说:“你理解错了,我只是觉得这个方法有些刻意,不自然,会对于鹏的心灵造成伤害。”
柏时深“哦”了一声,尾音拉得很长,“看来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等到家后我和他再好好谈谈。”
“你真是让我怎么说好,”言知晨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总是这样,不累吗?”
她知道柏时深总是很顾及自己的感受,对任何细节都格外注重,甚至连这样一个玩笑性质的小事都要放在规划之中。
可她又怕,怕有一天柏时深会累会烦,会厌倦这种时刻为她着想的生活。
柏时深轻笑,拉过她到一条积雪消融的青砖小道上,“看来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累’这个字目前为止是没有体会过,我的精力向来很好。”
说完后又扫视着绿化树上积攒的落雪,声音带着些许自嘲,“我本来以为你会多关注我一些的,看来你对我的兴趣好像不大。”
听闻,言知晨顿住脚步,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满含情意,“原来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会患得患失,忧心忡忡。你也是吗?”
柏时深有些惊讶,视线紧紧锁住女孩的眼睛,脸上带着期许,“我是。我们的心情真的一样吗?”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发丝从额前垂了下来,搭在睫毛上,看上去有点痒。
言知晨没有回答,踮起脚尖把手伸到他的刘海下,往上轻轻抚了抚。头发沙沙的触感让她有些留恋,“你该剪头发了。”
柏时深的双眸好似大海,深邃异常,他任由言知晨抚摸着他的头发,随后向前倾身,给了她一个拥抱,“谢谢你。”
即便只有两秒不到的时间,可还是足够让言知晨心潮澎湃,她站在原地,回味着刚刚那个熟悉的味道。
“再不走就迟了。”柏时深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前方,笑得很是好看,“剪头发的事,就拜托你陪我去了。”
*
省大学总医院。柏业刚刚做完一场高难度手术,在交代完注意事项后,便匆匆赶往办公室。
“柏医生终于可以休假了。”
柏业换上了自己平常所穿外衣,朝助理笑道:“孩子生日快到了,一年就这一次,终于可以抽出时间陪陪他了。”
“您长时间在医院,是该回家看看了。”助理说着将手中的礼物袋递给柏业,“这是几本参考资料,还有一些文具,是同事们的一点心意,您收下带回给孩子吧。”
“让你们破费了。”柏业接过来放到办公桌上,边扣扣子边说:“只是一个小生日而已,你们不用这么费心。”
助理抬眼撇了一下搭在衣架上的围巾,“您送我们每人一条手钩围巾,可是有几十条呢,这只是几本书而已,算不上费心。”
柏业系好扣子后,顺了一下衣摆,从桌上的礼物袋中掏出教辅资料端详一眼,将书往助理眼前一送,“我猜他可能不会感谢这份礼物。”
助理低头抿唇一笑,“我听说过时深成绩很好,送这些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你从哪儿听说的?我告诉你的?”柏业将书装进袋中,提起就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助理在身后跟着,“同事们之间闲聊得来的,以前您妻子不也和我们一个科室的,大家都聊得来。”
话刚出口,助理发觉不妥,忙掩住嘴巴不再说话。
柏业好像没听见一般,继续交待,“病人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住院观察,确定无误后才可以出院,知道吗?”
助理边点头边应声,目送柏业离开。
*
越是在意的事情,就越难以躲藏。星期五很快就到来。
这天早上,言知晨五点钟就已经起床,衣服穿戴整齐后,趴在窗户上看着楼下是否有行人路过。
就这样一直待了整整一个小时,六点钟之后她才背起书包下楼,步行到柏时深的家所在的单元楼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还不见有人下楼,言知晨有点焦急起来,手抓着书包背带,不停地朝楼道内张望。一分钟后,她上了六楼,来到柏时深的家门口。
长舒一口气后,她将手伸向了门铃。几乎同一时间,门被从里面打开,柏时深微愣地看着她。
言知晨低头用鞋尖在地上画着圈,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来看看于鹏,我怕他真不听你的话,会强硬去学校。”
“原来是你的主意,”于鹏探过身来,手抓着门框,神色不悦地看着言知晨,“你什么意思?让我不去学校,我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请病假。”
言知晨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说了一句:“我不会害你的。”
“什么害不害的,谁给你说这个,我问你为什么要我请病假?”
“于鹏,”柏时深声音沉了几分,“让你请假是我的主意,为什么要质问言知晨?”
言知晨看着于鹏完全不受拘束的样子,心下一横,“求你了,行不行?就请这一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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