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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大多也是为了食物而来，拖着疲惫的身子，买些快餐速食，再匆匆离开。
言知晨站在一排排货架旁巡视好久，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包装好的小蛋糕上边。透明的包装盒内，淡黄色的小圆球挤在一起，上边撒着一层毛茸茸的黄豆粉，算是店内最像生日蛋糕的蛋糕了。
“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于鹏从进门起就跟在她的身后，一语不发，听到问才点点头，“很应景，就这个。”
“其他的呢？不再看看吗？”言知晨从架上取下蛋糕，视线依旧恋恋不舍地往返在几个货架之间，“要不要来点三明治？寿司怎么样？年糕呢，想吃不？”
于鹏紧抿着嘴巴，脸上多少有点不耐烦，沉吟良久后才从喉咙挤出一句略带克制的话，“买这些干什么，这个点谁吃得下东西。”说着转身就走。
言知晨撇撇嘴，还是拿了几瓶果汁和一些面包寿司之类的吃食。她知道，柏时深晚上还没有吃东西。
临走之际，她还不忘带上棉签和打火机。
于鹏看着结账台上的一堆东西，皱着眉斜视着言知晨，对方一脸淡定，对他不理不睬的表情让他心里有些不爽，“我来扫。”
“别，我来。”言知晨捂住他的手机屏幕，将自己的二维码展示给店员，“扫我的。”
于鹏转头冷笑一声，又抬起手来，举着手机向店员，“扫我的。”
“……”
几个回合之后，店员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二位真是有兴致，已经两分钟过去了。”
“快，我还有事。”言知晨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焦急地看向店员，“有重要事情。”
出店门以后，一路上两人很默契地没有互相交谈，直到医院。
晚上的医院甚是静寂，无一丝杂音，偶尔有袭人的冷风从院内穿过，才会带动一些细小的碎物发出沙沙声。
言知晨走得很轻，压低声音看着不远处的住院部，打破了这份沉默，“好像熄灯了，你有没有觉得静得可怕，全身凉嗖嗖的。”
话音刚落，一辆救护车就闪着大灯从正门开了进来。
“靠边站，”于鹏一伸胳膊，将言知晨提溜到自己身后，不悦地开口，“你挡人家救护车了。”
“不好意思，没有反应过来。”言知晨抱歉地笑笑，将手中的购物袋从右手换到左手，盯着不远处愈来愈近的住院楼，继续仰头前进。
台阶上很滑，打着月光看上去好似结霜一般，泛着银色的光。言知晨小声念叨，“小心台阶，有点滑。”
于鹏不以为然，一边仰着头提步上阶，一边淡淡地回应，“是你脚底打滑，我没有觉得。”说着越过言知晨，提前进了住院部的楼内。
言知晨再次叹气，看着他轻捷的走路动作，无奈地摇了摇头，闷着头继续慢吞吞地走在后面。
等她刚到玻璃门前时，里边就传来电梯到达的声音。她忙推门而进，看着站在电梯旁的于鹏，小声叫道：“等等我，等等我……”
“麻烦快点，”于鹏进入电梯，伸着脚挡在电梯开合处，“总是磨蹭。”
电梯里的明灯虽小却很聚光，从头顶直直打下来，让整个空间格外烁亮，相比刚进门的昏暗，言知晨本能地眯起眼睛。
电梯到站，她先一步跨出门外。走廊内除了地脚灯开着以外，其他光线并不充足，只是勉强能看路的状态，让此时的氛围多了些阴暗。
她不由地抓紧了手中的袋子，塑料的摩擦声瞬间像个手雷一样，爆炸在空气中，惊的她忙恢复原有的状态，将购物袋远离身体僵直地提着。
在拐过两道门之后，眼前出现了一条通直的走廊。言知晨顺着走廊朝内举目望去，视线还未及病房门口，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柏时深。
并不敞亮的走廊内，灯光的力量太小，环境依然黯淡。柏时深面向窗户而立，身姿英挺，看不清面容，月光隔着玻璃爬到他的身上，让人有种置身于西方神话故事的错觉。
果然没有休息，言知晨既喜又怒地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自己的心情。她迈开步子，好似猫咪偷食一般，心向往之地朝他靠近。
兴许是周围太过宁静，兴许是她的呼吸声太强，柏时深在她靠近的几米外，很适时地朝她看了过来。
言知晨身体一滞，随后又缓缓提步，渐渐抵达他的身边，微微一笑，“生日快乐。”
柏时深没有说话，呆愣了有十秒之久，才伸出双臂，将女孩轻轻环住，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啊，”言知晨嗓音带笑，“反正今晚是失眠了。”
柏时深松开她，眼里盛满着月色，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柔和。
“你站在窗前干什么？”言知晨眨着眼睛，笑意盎然地看着他，“这都几点了，还欣赏月亮呢。”
柏时深低头一笑，“我也睡不着。”
“睡不着就别睡，又没人强迫你睡。”于鹏看着刚才的一幕，全身只觉发麻，别过头去好久，才忍不住抱怨，“叫我来就是为了看你们聊天？”
“于鹏？你也在？”
“你才看到我。”
言知晨忙收起情绪，打开手中的购物袋，从里面取出小蛋糕来，略带兴奋地说：“虽然算不上正经意义的生日蛋糕，但毕竟时间晚嘛，我白天再补给你一个。”
柏时深的双眸闪过一丝惊喜，嘴角挂着笑意，伸手将蛋糕拿起，注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很喜欢。”
“还有这个。”言知晨从袋里又掏出棉签和打火机来，“便利店里边没有生日蜡烛，就委屈你先用这个了。”
柏时深轻笑出声，将东西从女孩的手中接过来，用手轻轻摩挲着说：“谢谢你，我还不知道生日可以这样过，这种感觉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那就再体会体会。”言知晨笑得灿烂，招呼于鹏帮忙提着东西，自己则将蛋糕打开放在窗沿上，用棉签代替蜡烛，在黯淡的光线里点亮一束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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