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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瞒圣上是死罪。他又怎么可能承认呢？”
“怎么不能？”
千羽踮脚，在陆凝雪的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句。
陆凝雪听得瞪大了眼睛。
短暂的惊骇过后，她喃喃道，“这……能行么？”
千羽给自己出的主意简单而又粗暴。
她让自己将十公主的寝殿装扮成地府的样子，再想办法打晕三皇子，将他抬进殿中，由扮演成黑白无常以及阎罗王的宫人们加以审问，并让圣上在屏风后听审。
这个计划听起来荒诞，可细细想来，却又有几分道理。
且圣上摆明了不想将此事闹大，她们在公主殿中审问此事，倒也不算违背圣上的意思。
只是……三皇子一向心狠手辣。
这样的人，真的会忌惮鬼神么？
许是看出了陆凝雪的担忧，千羽不由问道，“三妹妹，你相信世上有鬼么？”
“我……”陆凝雪抿了抿唇，
信么？
自然是信的。
可是……又没有那么相信。
“那你怕么？”千羽又问道。
陆凝雪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若说完全不怕鬼那是不可能的。
但若说害怕……
她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何要怕鬼呢？
“这就对了。”千羽笑了起来。
“本无鬼祟！不过心魔。”她一字一顿，缓缓道。
自上古以来，天地间就被分为六界。
六界并不相通，也互不打扰。
就算偶有异类入了人间，也会很快就被修道之人收服。
千羽活了五百八十年，还从未听说过有鬼怪来世间为所欲为的事情呢！
若是鬼怪真的能在人间为非作歹，那人间岂非危在旦夕？
听了千羽的话，陆凝雪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人是不用害怕鬼神的。
可如果做了亏心事呢？
想明白的她不由和周无忧对视了一眼。
周无忧点了点头，也十分赞同千羽的计划。
依照千羽活泼好动的性子，她其实是很想凑这个热闹，可薛家危在旦夕，她自然不能在此处久留。
听闻南平郡王已经离开了皇宫，千羽便立刻向周无忧拜别。
“陆姑娘！”可周无忧却忽然叫住了她，“你也别太担心。父皇那边，我会再想想办法的。在水落石出之前，薛家一定不会有事。”
千羽脚步一顿，转头，感激地看向了周无忧。
“谢谢！”她发自内心地说道。
可周无忧却没来由地心虚了起来。
“陆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你帮了我五哥才……”
“我知道。”千羽打断了周无忧的话，“你是好人。和我三妹妹一样。”
想了想，她又从袖子里摸出了两朵牡丹花来。
一朵送给了周无忧，一朵送给了陆凝雪。
借着送花的机会，千羽又在二人耳边嘀咕了一句。
二人听罢，再次瞪大了眼睛。
她说。
“我能治好五皇子的眼疾。”
许久。
陆凝雪都没有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周无忧推了陆凝雪一把，“瞧你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明天就要嫁人了呢！”
“才没有！”陆凝雪小脸绯红，急得跺脚，“我、我只是在想，二姐姐的袖子里究竟装了多少东西！”
“也是。”
周无忧点了点头，眼里划过一抹好奇。
陆依依同样也很好奇。
待到千羽上了马车，她忍不住问道，“二妹妹，你这袖子倒是很特别啊！”
“有么？”千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又抬头瞧见陆依依眼中的暗芒，也不知怎地，她忽然开口道，“我师姐曾跟我说，我们师父身强体健，鹤发童颜，活到了一百零八岁还能下地干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我怎么知道？”陆依依皱了皱眉。
这和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千羽刻意拉长了尾音，见陆依依也疑惑地看向了自己，才缓缓说道，“我们师父从不多管闲事！”
“你！”
反应过来的陆依依立即扬起了巴掌。
可对上千羽那双笑吟吟的眸子，她这一巴掌竟是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她有一种预感。
如果自己打下去了，那最后，吃亏倒霉的肯定还是自己！
“你到底打不打？”千羽不耐烦了，“你要是不打，就让开。”
说完，她便推开了陆依依，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陆依依赶忙撩开了车帘，却发现马车竟然停在了郡王府门口。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捏着帕子跟了上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陆依依问道。
“我刚不是说了么？”千羽蹙眉，“少管闲事，方能长寿。”
陆依依一噎，再次被千羽气得不轻。
千羽没理她，而是叩响了王府的大门。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府门纹丝未动。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府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千羽没有办法，只得在叩门时暗暗加注了一股灵力。
府门这才开了。
门房睡眼惺忪，脸上还带着被人吵醒后的怒气。
“敲什么敲！敲什么敲！”他闷声道，“大晚上的，急着去投胎么？”
千羽微微一怔。
抬头，诧异地看向了门房。
这门房的身上为何也带着一丝恩人的气息？
“你见过大龙么？”她失神问道。
“见……”门房下意识地开口，又急忙改口道，“见你娘的龙！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去医馆，在我们王府门口做什么？”
“果然也没有见过么？”千羽叹了口气。
虽然早有准备，但她却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嗅觉是不是失灵了。
否则，她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扑捉到恩人的气息呢！
不过，现在并非纠结这些的时候。
“大哥，”回过神来的千羽赶忙解释道，“我是薛家的人。你能不能向郡王通报一下，就说我有要紧事找他。”
“什么薛家？没听说过！”门房打了个哈欠，挥手道，“想找我们王爷？可我们王爷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
“大哥，你就行行好，”千羽掏出了一锭金子，塞进了门房的手里，“帮我通传一次吧！”
门房收了金子，却并没有替千羽办事的意思。
“你这样的姑娘我见的多了。看你这模样还算讨喜，我就提醒你一句吧，别再在我们王爷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王爷是不可能和你们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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