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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信号弹在半空炸响,沈卓翊用余光扫了一眼,必须速战速决。
他继续出招,侧身躲过刺向他腰腹的长枪,舍弃了剑握住枪杆,一脚把对方踹翻。
七八个人蜂拥而上,因为他们要保留他性命,不能下死手,沈卓翊就不一样了,他没有丁点犹豫地将他们尽数解决。
沈卓翊捡起剑,挑了匹不错的马,“驾!”
这下顾不上掩藏行踪,位置已经暴露,他得尽快离开!
骑马跑出几里路,更多的追兵追来,沈卓翊骑的马被箭射中后腿,亏得他反应迅速,及时下了马,没被摔出去。
沈卓翊就近跑到山坡上,回眸扫了眼后方,粗略估计有近百人,其中一部分手里拿着火把。
他藏在土堆后,观测了番地形,看来要打一场硬仗。
“留活口!”敌军将领提醒,“沈卓翊就在前面山坡上,他一天没吃东西了,跑不远!你们记得往他腿上打!留活口听到了吗?”
“是!”
百余人分散开来,一步步逼近山坡。
沈卓翊摸出身上的暗器,这玩意儿真该多带点。
他飞快地抬头扫了眼,几乎是盲着扔出一枚飞镖。
正中某人额头!
周围的敌军骇然,也有人指着土堆,“沈卓翊在那儿!”
沈卓翊猫着腰换个位置,再次扔了飞镖,不知中了谁的胳膊。
一来二去,没人分得清他具体在哪里。
但……暗器用完了。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深呼吸,拔剑迎敌而上。
……
京城。
睡梦中的云窈杳被噩梦魇住,额头满是冷汗,某个瞬间她大口喘息着坐起来。
耳边鼓噪万分,梦里妖魔鬼怪横行,她衣裳湿透。
空气闷热,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借着月光看到缸里的冰没化完,云窈杳下床凑到它边上凉了凉,那股闷热感终于散了些。
又倒了杯冷茶喝完,云窈杳看着窗台上的昙花,不知夫君这会是否热得吃不消。
那边可能都没有冰块用……
云窈杳双手抱膝,无力地脸埋进两腿之间。
……
沈卓翊几近筋疲力竭,豁然半跪下去,剑尖没入地面支撑他的身体。
遍地横尸。
对面剩下的五六个人都负伤了,眼中多多少少有些惊恐,这人的战斗力太可怕了!
就算他们奔着要他的命而来,怕是也不一定能成!
某个小卒抹了抹嘴角,他牙被打掉两颗,眼眸一狠,拿着长枪冲上来,“啊——”
沈卓翊迅速闪躲,另外几人也围向他,他截住其中某人的剑,却在同时被刺中左腿膝盖。
“呃!”他腿一软。
对方抓住机会持续用力,发了狠劲要将他钉到地上去。
同伙见状,拿长枪压住他的肩膀。
沈卓翊脸上覆满大滴的汗珠,不小心咬破嘴角,铁锈味刺激神经,他杀红了眼,拼尽全力推开他们!
不顾左腿的疼痛,沈卓翊怒吼着刺向他们,甚至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
最后一个敌军倒在他枪下,沈卓翊也疲软地跪倒,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不能折在这,他答应了窈窈的,得平安回去陪她……
沈卓翊摸了摸胸前的小鼓包,这里放着窈窈给他的平安福,他摸起一杆长枪撑着自己,踉踉跄跄地前往营地的方向。
虽然敌军要他活口,伤他不在要害,可因为他太能打了,留下小伤无数。
加上最后一枪刺中膝盖,沈卓翊思绪快要涣散,回家见窈窈成了他唯一的信念。
歪歪扭扭地走过山坡,额头流下的血遮挡了视线,以至于他没注意前头有个小石块,不小心绊了一跤,直接滚了下去。
哪怕摔得再疼,他也直护住了胸前的平安福,这个不能丢……
在坡底停下,沈卓翊闭了闭眼睛,右手撑住地面爬起,一双黑色缎面靴子走进他的视野。
沈卓翊抬头看去,来人的脸在夜色中模糊不清,但能看出是漂亮得过分的容貌。
四目相对,像是有什么进入他的大脑,耳畔铮鸣,沈卓翊失去了意识。
……
“一百多个人,死的死伤的伤,到头来还把他跟丢了?!”大帅大发雷霆。
跪着的属下一声不敢吭,生怕被迁怒。
“报!”一名属下冲进营帐,手里举着把剑和一块布料,“启禀大帅,小的们在打斗点不远处的悬崖边发现了沈卓翊用过的剑,崖边树枝上勾了一片他的衣服……他大概伤得不清醒,摔下悬崖了……”
“什么?!”
大帅眉心跳了跳,君上要沈卓翊有用,他们却好像把他逼死了……!
“他娘的!”大帅踢了凳子一脚,陡然想起那个人,“假的沈卓翊呢?看好他!再派人盯着启隆大军!”
如果没有沈卓翊的消息,那边用假沈卓翊顶上!
三天后。
启隆的营地上上下下笼罩在阴霾中,郑国公带的兵马基本没有损失,他们去的算是个“空城”。
沈卓翊那队却是所剩无几,他本人和江风毫无影踪。
同时消失的还有军师,不过这几日他们在小溪边找到了他的尸首,军师死状凄惨,身体都被泡发了。
这一切指向军师似乎便是出卖大军的叛徒。
但死无对证,并不能确认军师有问题。
剩下几位熟知内情的将领,处于互不能信任的阶段。
全军上下最痛苦的莫过于沈渝眠。
她的兄长,爱人……双双生死不明……
又过了三日,南离大军挂上休战的白旗,派使臣前来谈判,表情沈卓翊在他们手上,要求用云窈杳换沈卓翊。
“窈杳?”
京城,皇宫中,周其琛听了汇报,完全始料未及,“他们要窈杳做什么?”
“对方不提用意,只要送沈夫人去南离国,否则沈将军性命堪忧。”
周其琛想也不想地拒绝,“这不行,且不说不知南离的目的,卓翊也不可能同意用窈杳换他,若朕答应他们的条件,卓翊会疯!”
他比谁都清楚卓翊多在乎窈杳,若是让窈窈去南离,卓翊恐怕会选择自己去死!
“可是……沈将军……”
“跟他们谈,要么换条件,要么不议和继续打,休想动窈杳的念头!”周其琛眸光沉沉。
之后,周其琛跟云歆童和太后说了这件事。
太后斩钉截铁:“不能答应!哀家的宁宁深陷泥沼,切不可再伤了窈杳!”
云歆童眉心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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