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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顾书泽痴狂地笑着，肩膀一耸一耸，疯疯癫癫。
松开禁锢云窈杳的手，他逐渐后退，笑到深深弯下腰，眼泪都沁出来了。
那笑里包含了多少辛酸苦楚。
云窈杳原本害怕出什么事，见他笑容凄苦，隐隐明白了他的心情，“你知道我？”
顾书泽单手掩面，将泪意狠狠逼回去，掀起眼皮看向她，“本宫当然知道你，云窈杳。”
他眼中沁着几缕血丝，“宁宁跟本宫提过你的名字，你夫君是沈卓翊，他为什么没来救你？甚至你的孩子也在这，启隆那边没人管你了？”
“宁宁，是指?F阳公主？”云窈杳没想到周知宁还记得她。
在启隆她们的接触并不多。
“对。”顾书泽侧过身不让她看他的表情，语气沁凉，“南离皇宫不是好呆的，你有夫君有孩子，趁早离开。”
云窈杳猜测，周知宁也就同他提了一次她的存在，可他记住了，说明他有把宁宁的话放心上。
“你喜欢宁宁。”笃定的口吻。
顾书泽悲伤地垂下眼睑，“与你无关。”
“宁宁的母亲和兄长非常记挂她，多次派使臣前来和谈、询问情况，通通遭到拒绝。”
“呵，本宫都不知道宁宁被带去了哪里，是生是死，他们怎么可能见得到宁宁。”他言语间裹挟着清晰的讥诮跟恨意，铺天盖地的痛楚隐藏其中。
云窈杳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看到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青筋毕现，整个人如同绷着的一根弦，随时能断裂。
既然他在意周知宁，她和周知宁又是亲戚关系，他们的计划是不是可以找他帮忙？
下次去国师府，同夫君他们商量商量。
顾书泽听她没有回应，皱着眉头看过来，“你发什么愣？以为本宫在开玩笑吗？这儿可不是好地方！能走赶紧走！”
“我暂时……不能离开。”
“你是疯了不成？！”顾书泽激动地冲到她面前，拼命克制音量，咬牙切齿地道，“本宫看在你是宁宁表姐的份上好意提醒你！你也不像傻子，怎的听不懂人话呢？”
云窈杳毫无防备地被吓得一哆嗦，大眼睛闪烁着惊恐，“……我这般走了，然后呢？隐姓埋名活下去吗？他会放过我，会不再进攻启隆？”
如果南离君上发疯一般死咬着南离，两国战火不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她的夫君也得在战场上奔走，没办法回家陪在她和孩子们身边。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若是能在南离君上彻底疯了之前制止他，她愿意尝试。
“你可真……”话说一半，顾书泽陡然回过味，狐疑地审视着她，“你晓得父皇把你抓来的原因？”
——她并非瑶瑶公主，对外却说她是，明显是掩人耳目，不想启隆的人得知她的行踪。
启隆又不会将他们镇西大将军的妻子送来南离谈和。
必定是父皇出的阴招偷偷带她来的。
云窈杳咬着下唇，“他，他说是因为我的母亲……”
“刚开始你怎么没告诉本宫？”
“你不是讨厌所有君上安排进东宫的女子，我又不知道你对宁宁有感情。”
“……也对，本宫起初是，是讨厌宁宁……”顾书泽尴尬地搓了搓手。
他用对付其他父皇送来的女子的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那招对付宁宁，宁宁也没惯着他，一来二去，便有了感情。
顾书泽后退几步，双手垂落身体两侧，“早知后来宁宁会被……那时本宫应该对她更好些。”
云窈杳保留两分怀疑，不敢轻而易举便将她和夫君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毕竟这位太子看上去也不简单。
“你听着，”顾书泽神色坚定地看着云窈杳，“既然你是宁宁表姐，本宫愿意同你联手假装成亲。”
他知道她有所隐瞒，无妨，他也不能完全向她透底。
不过在某些方面，他们可以达成合作。
……
“太子喜欢?F阳公主？”墨十四重复云窈杳的话。
云窈杳跟沈卓翊齐齐看向他，“你不知情？”
他道：“?F阳公主嫁来南离时我在启隆，等我回启隆时她……在君上手里，我并未亲眼见过他们的相处，只听闻太子和太子妃时常争吵不休。”
大抵起先是真吵，后续便融合了男女之情罢。
沈卓翊：“听他的意思，他知晓你们君上利用?F阳公主做什么了，那是他能知道的事吗？”
墨十四很果断：“不能，他应当一无所知。看来，太子的确另有面目。”
太子更像是君上驱使的木偶，这么些年至少明面上没有丁点属于自己的势力。
但照目前的趋势，他多半私下搞出了点名堂。
这在墨十四意料之外。
云窈杳问：“他若是真在乎宁宁，我们可不可以把他拉到我们的阵营，行动会方便许多？”
沈卓翊跟墨十四对视一眼，低头看着自家小姑娘，“不如再试探一次。”
自然是用周知宁来试探。
万事谨慎为上。
云窈杳点头：“好。”
和丰在里面屋子睡觉，半睡半醒时听见熟悉的声音，一骨碌爬起身，有条不紊地穿上鞋子，“娘亲！”
他很聪明，知道如今要小心，所以再高兴也没叫得太大声。
夫妻俩一齐看去，沈卓翊眉眼温和，“娘亲在这儿呢，你慢点。”
“呜。”和丰真想娘亲，平日彬彬有礼的小君子，今天顾不上言行举止，兴冲冲地扑进娘亲怀里，小声说，“见到娘亲真好。”
哥哥向来内敛，鲜少口头上表达感情，说完果真照旧红了小脸，躲着不肯冒出头。
云窈杳摸着崽崽的后脑勺，“娘亲见到你安然无恙的也高兴。”
她听说了两只崽崽是如何来的南离，心中十分后怕，不过夫君已经针对此事教导过和丰，之后也会对晏清提一下，她便不多说了。
和丰没忘记弟弟，扬起脸问她：“娘亲，你见到弟弟了吗？”
“嗯，见了，晏清很好，”今天上午还陪晏清玩了会。
云窈杳想到墨十四提议的也送和丰进皇宫，柔声细语地同他商量，“和丰啊，假如爹爹娘亲让你和弟弟待在一起，你会不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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