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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老板是个年过古稀的老头,每次都要和羽千珏聊上几分钟,说得最多的就是这株葡萄藤,说是他老伴去世前亲手种下的,到现在已经爬满竹架了。
羽千珏选了二十袋白象泡面,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币,放在桌子上。
“又买泡面啊,老吃泡面不好。”老板找出五块钱,递给羽千珏,“你不会又把钱给家里了吧?”
见羽千珏没有作声,老板又说:“现在像你这样孝顺的孩子不多了,但是好歹给自己留点啊,苦了自己到时候还是爹妈难受。”他悄悄把一根大火腿放在方便袋里,压在方便面底下。
他们大概不会难受,羽千珏想,除非是那个小的,他们才会百般关心。
“现在快考学了,想好考哪个大学了吗?”老板很关心地问。
“我能考上什么好大学啊,考个专科就不错了。”羽千珏笑笑。
“别这么说啊,考个专科也比什么都考不上强,毕业了也能混个工作。”
“我考专科是为了追女孩子。”
“好啊,有这个想法很好啊!”老板很高兴,看羽千珏的眼神像是看自己孙子。
羽千珏从柜台上抽出一根阿尔卑斯,含在嘴里:“但是人家可能看不上我,毕竟只是我在单相恋。”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看着老板,“大爷,你认为我有多少机会?”
老板直接一拍桌子:“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这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了,你现在不是要了人家的联系方式了嘛!经常找她聊天嘛!”
“可是我实在不会聊天,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和她聊天。”
“我来告诉你一个秘诀。”老板挥挥手,让羽千珏过来,然后附在他耳边,“这样做,然后这样......绝对可以。”
羽千珏狐疑地看着老板:“这样......真的能行?”
老板很自信地点头:“我就是这样追到你大娘的......”
哗啦一声,门帘忽然被掀起,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色紧身装,好似电影里的特工,男的戴着墨镜,手提黑色公文包,一副高冷模样,女的栗色短发,身材微胖。他们没有进店,站在门口,看着老板和羽千珏。
老板一愣:“史密斯夫妇?”
“没事,他们是来找我的。”羽千珏幽幽地说。
那一男一女点点头,同时开口:“羽千珏同学,能否借一步说话?”
“该来的还是要来啊。”羽千珏叹了口气,“大爷,你说的我记住了,我会努力的。”
他走到门边,在一男一女的簇拥下离开。
“年轻人的世界......不一样啊!”老板啧啧赞叹,一转眼,看见柜台上又多了二十块钱。
——
出租屋的客厅内,三个人围着茶几坐下。
羽千珏沏了满满两杯茶,推到二人面前。
“一上来就下逐客令,不太好吧?”男人微笑着端起茶,毫不在意地抿了一口。
“二位找我,有什么事情?”羽千珏眯起眼睛,语气相当不友好。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上京......”
“打住,没有心情认识你们。”羽千珏打断他们。
男人看了女人一眼,女人会意,将手机放到茶几上,播放出一段视频。羽千珏看了眼视频,嘴角微微一动。
视频是由几个片段合成的,都是暴力血腥的画面,但是每一段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女人收起手机:“在胶岚市,发生过的几起诡异命案,最后犯人都被神秘人处决。但是经过调查,这并不是我们的驻守人。”
“和我有什么关系?”羽千珏皱眉。
女人探过头,一双晶亮的眸子从容地盯着羽千珏:“是你干的吧?”
“是又怎么样?”羽千珏也不装了,手里转着一张扑克,“你们想把我交给警方?但是我杀的人好像并不受法律保护。”
客厅里的气温忽然降了几分,三个人面对面坐着,男人只顾喝茶,女人和羽千珏针锋相对,感觉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够了,还是我来说吧。”男人放下茶杯,从公文包里找出一份文件。
文件名称——《上京社会管理职业学院招生》。
“我们都是学院的在读学生,目前大三,在齐南市实习。听说胶岚出现了神秘异能者,我们才会前来调查。”
“你们驻守在清岛的分队很差劲啊,附属县城都出这么多案子了,他们还蒙在鼓里。”
“确实,但是这不是重点。同为异能者,我们都惺惺相惜,尤其是遇到你这样的天才,所以我们想请你加入学院。”
羽千珏笑着摇了摇头:“没兴趣。我知道你们是个什么学院,主要负责培养异能者,每年都会以单招的方式,筛选各地的异能者,然后把他们培养成战争机器,送到异能组织里。”
男人和女人尴尬地对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会了解到这么多。
“你们主要负责处理各地觉醒的妖魔鬼怪,然后探寻神的遗迹,你们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弑神。”
“但是你们别打我的主意了,我不想进这趟浑水,你们要是想屠龙,就去找路明非,要是想除妖,就去找孙悟空,要是想杀鬼,就去找炭治郎,要是想斩神,就去找林七夜吧。”羽千珏很认真地说,他的脑海里有个声音笑得放肆。
对面两人脸皮都在抽搐,心想这家伙不会看小说看傻了吧?
“放心,你会加入我们的。”男人说。
“这么肯定吗?”羽千珏挑眉,“要是想用强硬手段,我不介意让两位留下,我知道组织对那些抗拒的异能者,是什么态度。”
他话音刚落,手腕随意地一抖,扑克牌嗖的飞转出去,笔直地插入墙壁。
男人微笑不语,伸出三根手指,慢慢地落下。
“你还坐在小时候的篝火旁,看天上的月亮还是那个模样......”最后一根手指落下的时候,羽千珏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怎么了妈?什么!”羽千珏握着电话,脸色忽然变了,“你接受了?你怎么能接受啊!你这不是害我......”
“你不是想独立吗?”电话那边传来女人不屑的声音,“现在你老板给你还债了,你自己好好工作吧。”
“我他妈哪来的老板!”
啪的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羽千珏愣了几秒,随后愤怒地看着两人。
“是你们干的!”
男人耸耸肩:“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说是你的同事,来帮你还债。是你的家人自己贪心,收了一千万,或者说,把你这个儿子,卖了一千万。”
羽千珏忽然暴起,身形快得无法辨识,眨眼间来到男人跟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顶到墙上。女人大吃一惊,伸手拔出腰间的手枪,一张扑克飞来,以迅雷之势切断了坚硬的枪管。
羽千珏一手掐着男人脖子,一手保持着投掷扑克的动作,他的牙齿咬的咯咯响:“异能组织是国家机构,却这么无耻吗?”
“国家只是最高管理者,但是大部分事务是由学院和组织共同管理,而且这不能说无耻吧?据我们所知,你其实已经和这个家断绝关系了,我们的出现只是催化剂。”
男人脸色异常平静,“所有的异能者都必须有一个归宿,你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即使你不加入我们,也迟早会被别的组织盯上,那个时候不只是你,你在乎的人都将陷入危险的漩涡。比如,那个叫吕萌的女孩。”
羽千珏的手慢慢松了下来,男人最后的话像是一柄无比沉重的大锤,彻底击碎了他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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