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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兰守在绮罗的床边,一直不曾离开,终于累倒,趴在床沿昏睡过去。
秋兰不知道昏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绮罗已经早已睁开眼睛了。双眼空洞无神,心神不定像失去了灵魂般,眼窝凹陷的更深了。
“小姐,您终于醒了,给您去倒杯水润润嗓子。”秋兰刚起身就听见绮罗嘶哑的声音,气若游离般:“秋兰,我不渴,你陪我说说话吧。”一连串的打击已经把绮罗弄的遍体鳞伤。
秋兰不想让绮罗看见,偷偷用袖口揩去眼角的泪,故作轻松的说:“好呀,小姐,您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绮罗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秋兰,我错了,整个府里的人都被我连累。”绮罗心灰意冷,想到近期发生的事不禁潸然泪下。
“都怪我啊,轻信了苏墨这个人面兽心的人,你说,他怎么这么会伪装啊?”
“小姐,您也不要一直抑郁于怀,老爷夫人都在天上看着您呐,您要坚强起来好好的活下去啊。”秋兰听到这,终于绷不住掩面而泣。
“我昨夜梦见父亲和母亲了,他们做了我最喜欢吃的桂花糕,满脸欢喜的唤我来吃,可是我梦醒了,我还没有吃到。”绮罗对自己说道。
“我轻信他人,这是我的报应。”绮罗长呼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因哭泣而哽咽的嗓音。
“可是,我做错的事不应该牵连到相府无辜的人啊,秋兰,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要怎么才能活下去,我的心好痛,好像身体都变麻木了。”秋兰听罢紧紧的抱住绮罗,看到绮罗这样,秋兰也心如刀绞。
“小姐您别怕秋兰会一直陪着你的。”秋兰给绮罗掖了掖被子,秋兰从小陪着绮罗一起长大,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痛心入骨,伤心到极致的样子。
光阴荏苒,绮罗感觉度日如年一般。
两人相依为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日子,这些日子里,时不时能从送饭的小太监那里听到一些消息。
梦蕊被封了新皇后,仪式在下月初五,苏墨宣称绮罗皇后得了肺痨暴毙身亡。梦蕊封后引得群臣不满,因为是庶女的身份被文官在朝堂上劝谏,惹得苏墨勃然大怒。
“朕也是庶子,怎么,你也觉得朕不配当皇帝吗?”苏墨拍案而起,直接把奏折甩在了文官脚前。
“陛下息怒,臣万万不敢。”说罢文官惊恐的跪在地上。
“梦蕊已经怀了朕的孩子,国不可一日无后,封后的事就这么定下来,封后仪式订在下个月初五,谁敢再多说一个字小心他的舌头。”
苏墨一甩袖子,气愤地说道:“退朝。”
绮罗听到这些事已经内心毫无波澜,苏墨带给他的伤痛和丧父丧母相比之下,不值一提。
在这些日子里,绮罗经常想起以前的事。她记得初遇苏墨的时候,还是在灯会。
“哎呀,小姐,您小心点。”夏之和秋兰在马车旁担忧道。为了能出来看这场灯会,我可是求了母亲好几日了,绮罗心想道。提起裙摆便急忙下了马车。皇都佳丽地,春日艳阳年。万阳灯会是北苏国一年一度的游玩节日。绮罗在前面欢快地走着,夏之和秋兰紧跟在她后面。
“夏之,我想吃冰糖葫芦,去帮我买一串吧。”绮罗喜上眉梢,欢呼雀跃的对夏之说道。“哎。”夏之也欣喜若狂老爷夫人同意他们出府玩,天天在大院里都要闷死了。
街道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人人都手捧彩灯,在这天上皓月高悬的夜晚,点灯万盏,以示庆贺。绮罗也手捧着许愿灯,她要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点燃自己的灯许愿。
忽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只见远方的街头上一条红色巨龙,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前面一位老翁手摇带红球的木棍,后面的龙随之舞蹈。
“小姐,快看,有舞龙的,哇!好棒啊。”秋兰兴奋的手舞足蹈。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绮罗想要逃离这拥挤的人群拉着秋兰夏之从人群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穿过人群是一个猜灯谜的地方。绮罗被吸引了过去,挤到了人群最前面。
台上正有一位男子猜灯谜,一身白衣,临风而立,眉目俊秀,锦袍剪裁得体,身形清瘦,墨染的发丝在温柔的晚风吹拂下飞舞着,在台上举办灯谜的年轻人问答下从容不迫的回答着。俊美绝伦的脸上挂着春风细雨般的笑。这就是二皇子苏墨,即使身穿便服依然掩饰不住周身的贵气。
“这位公子是今天这场灯谜的胜出者,还有谁要挑战吗?没有的话,大奖就归他了。”年轻人举着锣鼓正要敲下。
绮罗往前站去,说:“我要挑战。”虽说绮罗京城第一才女的封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终是女子,整日在内院中不曾踏出门半步,所以人们都不知道这号称京都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的真容到底长什么样子。
“你?你可以吗?今天在的所有人都打败不了这位公子,你一位女子可以吗?”年轻人将手里的锣鼓放了下来,不可置信的说道,他没有想到竟是一位女子。
“怎么,瞧不起女子啊?谁说女子不如男?”绮罗面露愠色,昂着头骄傲的对着台下说道。
“小姐加油,小姐最棒!”秋兰和夏之都知道绮罗的文学才能,在台下欢呼的为绮罗加油打气道。
“好,那就请这位小姐和我对答一回,不如我们答对联如何?”苏墨温润的声音传入绮罗的耳朵。
绮罗说:“好啊,那就比对联。”
经过几番对答下来,两个人打成了平手。
苏墨笑脸盈盈,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手里的一柄折扇来回扇动着,满脸赞赏的对着绮罗说;“在下当真佩服姑娘的才情,这奖品就让与姑娘了。”说罢苏墨便叫上身边的小厮德海走了。
绮罗拿着手里的奖品,是一个玉雕的红豆发簪。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绮罗哪里不知道,两个人的情意从此时开始。
绮罗坐在长廊上,手里依然攥着这个红豆玉簪,心想只怕那时就是苏墨算计自己的开始了吧。
只是现在的心境不同于往日。在这败落的深宫院里这么久,在知道苏墨迫害了相府上下几千人的生命开始,她就不是从前那个善良无害的岳绮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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