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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没丢多少钱。再说了,我拿这丫头当自己的亲闺女疼,这自个儿家的事儿,就不用麻烦外人了吧。”何翠花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我一当长辈的,也犯不着跟个丫头计较是不是?”
“听大娘这意思,是我这当晚辈的非要跟您这个长辈计较了是不是?”秦桑故意忽略姐姐不断给她使的眼色:“这要是别的事情,该包容的我也就包容了,可偷钱这事儿,不能被大娘您这么糊弄过去。”
“死……你个丫头,说什么呢!”
“村长大叔若是不愿意麻烦别的人也无妨,我这破屋就这么大,我自个儿搜,您当个见证的就行。”说话间,秦桑先把自己的破棉被给扯开了。
刚扯开一道口子,里头的东西就不停的往外面飞。
秦桑一边撕着,一边大声道:“这棉被还是冬天的时候大娘帮我做的,大家伙儿都瞅瞅,看看我这大娘多心疼我。这可都是上好的苇絮啊,盖在身上暖和着呢。别说咱们方家村了,就是相邻的十里八村,也没见过那个当娘的舍得给闺女盖这个。”
撕扯完了棉被,秦桑又把自己的衣服抖落了出来,一件挨着一件的扔到外头:“这带补丁的单衣是我从秦家带过来的,至于那补丁,是我姐帮我缝的。那几件棉衣,都是大娘帮着翻新的,大伙儿若有兴趣,也可以拆开看看,都是上好的苇絮呢。”
苇絮,就是芦苇上长出的那些白毛毛。
院子里,那些原本来看热闹的邻居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棉被里怎么能用苇絮呢,那东西看着厚实,压根儿不挡风。就咱们这儿的天气,大冬天的,还不得把人小姑娘给冻死。”
“不止是棉被,你们瞅瞅这棉衣,里头用的也是苇絮。我就说这丫头,上年冬天的时候怎么老缩着脖子走路,原来是给冻的。”
“还真是的,我也见过。”旁边一人凑上来:“我还专门问过致远他娘,说是小丫头怕冷。这再怕冷的丫头,也不至于穿了棉袄,还给冻成那个样子吧。”
“真没想到,这翠花嫂子的心这么狠。”
“就是就是,这阿桑姊妹也不是白到他们家来的。听说淑月嫁过来的时候,连同家里的积蓄跟地契一块儿带了过来。这方家也是落了便宜了。”
听着外头的那些议论,何翠花的脸越来越白,村长的脸却是越来越黑。
“学文家的,解释一下吧。”
“误会,都是误会。”
“这被子是误会,外头的棉衣也是误会?”村长用手指着外头:“学文家的,咱做人做事儿可得凭良心。是,这淑月嫁到你们家的时候,的确是带了她的妹妹阿桑,可人家也带了不少的嫁妆。这白纸黑字,我可是见证人啊。你瞅瞅你做的这些事儿,你不是在打我这个老村长的脸吗?”
“我这不是一时没想明白嘛。”何翠花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主要是这丫头太不听话,作为她姐姐的婆母,为了她今后着想,迫不得已才想给她一些教训。”
“你想要管孩子的心是好的,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村长轻咳两声,眼看着就要和稀泥:“这棉被跟棉衣……”
“村长放心,都给换新的。”
“秦家小丫头,你看成吗?”
“有村长大叔给阿桑做主,阿桑自是相信大娘她能够知错就改,当个好大娘的。只是大叔,这偷钱的事儿,您还没帮阿桑查清楚呢。”秦桑拖着一副伤身累累的身体,就站在屋子门口,且故意让那些围观者都看到她身上的伤:“天气热,我穿的都是单衣,大家伙儿也瞧见了,压根儿藏不住钱。至于这间屋子嘛,一目了然,也用不着我欺瞒什么。我就想请村长大叔帮我问问,问问大娘我将这钱藏在了哪里?”
“这个——”村长看向何翠花。
“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若大娘说不出这钱的去处,凭什么诬赖我偷钱,又凭什么将我打成这样?”
“学文嫂子,你倒是说说看啊,这小丫头把偷来的钱藏到哪里去了?”
“对呀,你赶紧给说说,可莫要冤枉了人家小姑娘。”
“怪我没把话给说清楚。”何翠花见状,又拍了自己大腿两下:“这丫头是想偷钱,还没偷到就被我发现了。”
“大娘,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吗?”秦桑大声反问:“这方家村里,谁不知道您是个爱钱的。就您那屋子,大白天您都能上三把锁,这钥匙更是随身带着。我想问问您,我是如何从您手中拿到钥匙,进到您那房间里去偷钱的?”
“这老虎还有个打盹的时候呢。”
“可您不是老虎,是比老虎还要厉害的何翠花。”
不等秦桑把话说完,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笑声来。
“这小丫头的嘴是越来越厉害了,但学文嫂子,人家丫头说得也没错,谁不知道你宝贝你那些要是,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睛。”
“你怎么知道学文嫂子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睛,你趴嫂子床头看了?”旁边有人揶揄道。
“去,你才趴学文嫂子床头看呢。”
围观者中又是一阵大笑,笑得何翠花都有些生气了。
“跟诸位叔叔伯伯,大婶大娘,嫂子姐姐们说吧。我大娘之所以打我,是因为我偷偷拿了吃饭的破碗去给姐姐送水喝。就在你们来之前,我的姐姐秦淑月还被大娘关在那边的柴房里,且也是挨了打的。至于我姐姐挨打的原因,想必诸位都已经听说过了。”
“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吧。”人群里有人问出声来。
秦桑踮起脚尖,冲着那位嫂子道:“嫂子说得不错,的确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我姐姐嫁进方家两年,却一无所处。村子里有不少的猜测,说我姐姐什么的都有。趁着大伙儿都在,我也想给我姐姐讨个清白。”
“死丫头你闭嘴!”
“学文嫂子你急什么,该不是你家儿媳妇儿这事儿另有隐情吧?”有人起哄道:“莫不是这问题出在你家致远身上?”
“你胡说什么,小心嫂子撕烂你的嘴。”何翠花跳起来:“我们家致远,可是大家伙儿看着长大的,那长得像是有问题的吗?”
“有没有问题,请个大夫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正好,也请方家村的诸位长辈们给做个见证。”秦桑返回屋内,拉住了姐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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