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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篝火静静的燃着。
突然,雷声轰鸣,一道道闪电乍现,那凌厉的架势,像是要把夜空给生生撕裂了一般。
几乎同时的,男人与秦桑一并睁开了眼睛。
男人靠坐在石壁上,而秦桑蜷缩成一团,睡在他的旁边。
四目相对的刹那,男人目光错开,抿嘴一笑,问了句:“是你把我拖到山洞里来的?”
秦桑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个字音:“冷!”
随后,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不对的男人,赶紧用手摸了下秦桑的额头。
前额是烫的,脖子是烫的,就连挨着他的那具小身子也是烫的。
这小姑娘,竟然发烧了。
“丫头,丫头醒醒。”男人轻轻唤她:“你发烧了。”
秦桑睁眼,尝试着动了动酸软无力的四肢,随后又眼皮沉沉的合上了。
等她再次醒来,天已微凉。
虽说还有些难受,可比着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身上,盖着男人染血的外衣。头上,搭着湿淋淋的布,看样子像是她自个儿的衣服。
山洞外的雨停了,受伤的男人,却不见了踪迹。
秦桑没有多想,只是将快要灭掉的火又给拢了拢。
她与那个男人本就是萍水相逢,也没指望他能照顾自己,只是恼恨他的不辞而别,让她错失了拥有银子的机会。不管到了何年何月,这没有钱花总是愁人的。
好在,还有这个山洞,还有山洞外头漫山遍野的野菜跟野果子,冻不死,也饿不死。
就在秦桑挣扎着起身,准备去外头找到吃的时,山洞外传来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抡起一块石头。
“你这是想要砸死我吗?”男人带着一腿子的泥走了进来:“山下没什么吃的,倒是山上,能见到不少野果子,我随手采了两个,你先凑合吃点儿。”
秦桑接过一个野果,看了看,却没往嘴里送。
“果子没毒,我已经尝过了。就是味道不大好,酸酸涩涩的。”男人将兜回来的野果放在地上,搓搓手,将一个装有银子的布袋子放到了秦桑跟前:“银子,都给你。”
“都给我?”
秦桑扯开布袋子看了眼,除了一锭银元宝外,剩下的都是散碎银子。原主是个穷的,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她呢,又是穿越来的,对于这古代的货币流通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这银子是算多还是算少,可从男人的神情来看,这些银子,应该蛮多的。
“这应该是你的全部财产吧?”
“是!”男人点头:“至少是我眼下能够拥有的全部财产。”
“一人一半好了。”秦桑掏出那个大银元宝,把剩下的推回到了男人跟前:“我没那么贪心。”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也照顾了我半宿,咱们算是扯平了。”
“这怎么能扯平呢?这命可比病重要多了。”男人说着,又把银袋子推了回来:“你是哪个村子的?跟我说说,我好将你送回家去。”
“我没有家了!”秦桑举着银元宝看:“爹娘都死了,唯一的姐姐也出嫁了。爹娘留下的房子和田地都被姐姐的公婆给抢占了,他们家里容不下我,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这么惨?”
“就是这么惨,我也觉得老天爷对我挺狠的,给我整了这么个凄凄惨惨的人设。”秦桑握住那枚元宝,看了看自己的小细腿儿:“生在农家就算了,还整了个无父无母的,简直比那些庶女还惨。”
秦桑这边嘀嘀咕咕,男人却只听懂了一部分。
比如说人设,他就没听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秦桑想了想:“尽快找个人嫁了。”
“嫁人?”男人禁不住笑了,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桑,跟着问道:“你才多大点儿啊,就琢磨着嫁人了。”
“是小了点儿,可没办法啊。”秦桑一脸无奈地说道:“我姐姐的婆母说了,说只要我找到人家,她就将我爹娘留给我的一亩半的土地退还给我。我估摸着她没那么讲信用,就算有村长在,也不会舍得把全部的土地都给吐出来,能还给我一亩就不错了。”
“你倒是个清醒的。”
“不清醒也没办法啊,我就一个人,如何跟他们一大家子人斗。”秦桑郁闷道:“再者,还有个姐姐呢。我那姐姐,迂腐的很,即便男人对她再不好,她也认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不是身为女子的本分吗?”
“本分?”秦桑瞟了男人一眼:“那男人照顾妻子,疼爱妻子还是本分呢?有几个男人做到了?”
“是没几个男人能做到。”
“你这书没白念,证明你比那些人还是多懂了一些道理的。”秦桑踮起脚尖来,拍了拍男人的肩。
“这人活着,就得吃饭,吃饭就的有条件。要嘛自己能赚钱,要嘛找个能帮自己赚钱的人,如果两者都没有,那就得有一块地,能得到最起码的自给自足。虽说一亩地不多,但只要种好了,顾个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你会种地?”男人的眼睛有那么一丝丝的发亮。
“你不会吗?”秦桑反问。
“我自小读书,从未管过田间的事情。”男人神情中有一些不自然,“你若实在无处可去的话,就暂时跟着我吧。”
“跟着你?”秦桑蹙眉。
“我是说暂时。”男人瞅着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让我的救命恩人,随随便便就把自个儿给嫁出去吧。你还小,嫁人的事情,可以慢慢考虑。”
秦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男人的穿戴:“衣服虽然脏了,破了,但瞧得出来料子不差。你家里条件是不是挺好的?需不需要丫鬟?我可以的。”
“我家里——”男人支支吾吾的:“应该不差吧。”
“那你家在哪儿?离这儿近吗?”
“荷花淀秦家村你知道吗?”男人试探着问。
“知道啊,我就是秦家村的。”秦桑道:“我的意思是,我原本的家是秦家村的,后来跟着姐姐去了方家村。这方家村跟秦家村是相邻的村子。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男人有些心虚:“等吃过野果子,你就随我一同回秦家村吧,好歹还能找个大夫帮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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