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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知道村长大叔的难处。”秦桑往方家看了眼：“方家大伯在镇子上教书，算是咱们方家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叔您虽说是村长，却也有不得已的地方。您也是为了整个方家村着想，才不能偏袒我们姊妹两个的。这些事儿，阿桑心里头明白着呢。”
“好阿桑，明白就好。”村长作势抹了抹眼泪：“我听秦家村的村长说了，说你这相公也是个读书人。”
“哪里算什么读书人，就比普通人多认识几个字罢了。”秦桑拽了拽柳韩山：“我是冲着他这张脸才嫁给他的。”
“亏得我生了这张脸，要不，娘子该退我们柳家的婚了。”柳韩山拱手，惹得村长一阵大笑。
“这柳家贤侄，的确相貌不凡。秦桑你啊，福气还在后头呢。”
“就算有福气，也是他沾我的福。”秦桑傲娇地抬着下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家去了。村长大叔保重！”
目送着秦桑与柳韩山离开，村长赶紧唤出自己的婆娘：“赶紧的，把这兔子剥了抄一抄，给咱们家有志送去。”
“这有志去学的时候，不是带了干粮嘛。”村长媳妇儿看着搁在地上的兔子咽了咽口水：“这兔子，还挺肥啊。”
“就你知道吃，还不赶紧把兔子拎回灶房去。”村长往篱笆外头瞄了眼：“虽说咱们村里不愁吃穿，可这吃的是啥，穿的又是啥。这糙米是能填饱肚子，可跟着兔子肉没法儿比。你赶紧做，做好了给有志送点儿。”
“还是等有志回来再吃吧。这万一送到学堂里，再被别的孩子给抢了怎么办？”
“你以为是寒冬腊月呢，就这兔子，放上几天，肉都臭了。”村长原地踱步：“你听我的，到了学堂把有志叫出来，让他当着你的面儿吃，吃完了再回去上课。”
说罢，村长看了眼外头的天：“仔细算起来，咱们家上回吃肉，还是过年的时候，老方家给送的。”
“你还说呢！”村长媳妇儿白了他一眼：“你大小也是个村长，连个教书先生都没混过，你说你咋好意思的。”
“行了行了，你比着别人你好多了。你要不是嫁给了我，你能跟着吃肉吗？怕是连个肉香都闻不上。”目光落到方家的宅子上，村长想了想，指着地上的兔子道：“这兔子剥好了，给方家送一条腿过去。”
“这还不够咱家吃呢。”
“你个蠢婆娘！”村长指着媳妇儿道：“这兔子是谁送来的？是秦桑，是秦淑月的亲妹妹。”
“这秦桑怎么了？我又不是不认识。”村长媳妇儿嘟嘟囔囔。
“这秦桑是不怎么的，可她那个相公，我瞧着不是一般人。你听我说的，准没错。”村长抚着胡子：“就算没有秦桑，咱们也得跟方家搞好关系。说不准，年末的时候，还能得一块儿肥猪肉。”
“就你这老头子心思多，行了，给他们送一条兔子腿去。”
秦家老宅不在村子里，而在山脚下。
这也是秦家村的村民跟何翠花本人没有惦记这栋老宅的主要原因。
没人愿意离开村子，住到这山脚底下来。
老宅是木质结构，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破烂烂。围墙是用泥土做的，受不住风雨侵蚀，有两处已经倒塌。房子周围满是杂草，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都显得荒芜。
秦桑幽幽地叹了口气，对着眉头紧蹙的柳韩山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不！”柳韩山一把拽住秦桑：“我跟你一块儿进去。”
“那你进去看看，我在这树下凉快凉快。”
“娘子跟我一起去。”柳韩山拧着眉：“我怕那屋里有蛇。”
“你怕蛇？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你怕蛇？”秦桑差点儿忍不住笑起来。“行吧行吧，我知道了，这有些男人，是比女人的胆子还小。”
“我不是胆子小，我只是怕蛇。”柳韩山一本正经的声明：“我真的只是害怕蛇。娘子想笑便笑吧。”
“不笑，不笑，我真的不想笑。”原本还想要忍一忍的秦桑，看到柳韩山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直接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就蹲了下来。
刚蹲下来就看见草丛里有一条小蛇，她赶紧用手指着，说：“相公，你瞧那是什么？
“什么？”柳韩山俯身一看，待看清是条小蛇后，眼皮一翻，差点晕倒在秦桑身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帮你把那条小蛇赶走。”秦桑赶紧扶住他：“这老宅你也别进了，说不准还有别的蛇。你且回家等着吧，等我把这宅子收拾好了，你再过来。”
“不！”柳韩山吓得脸色发白，态度却异常坚定：“这收拾宅院的事情，我怎么能交给娘子一个人做。”
“你要是吓晕了呢？”
“那就等我醒了之后，再陪娘子你一起收拾。”
“你们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像你一样固执吗？”
时代？
又是一个他听不懂的词儿，但整句话的意思，他还是听懂了的。
“这不是固执，这是心疼娘子，是为人夫者应该做的事情。”柳韩山小心翼翼地捡起一根树枝来，往草丛里打了两下：“这叫打草惊蛇，娘子可以放心的往前走了。”
“我不怕蛇！”秦桑忍着笑：“真的，我还敢抓蛇来煮蛇羹！对了，相公你要不要吃蛇羹啊！”
柳韩山摇头，脸都绿了。
“尝尝嘛，我煮的蛇羹很好吃的。”
“娘子若是不想守寡的话，还是不要在为夫面前提起【蛇】这个字了。”说话间，柳韩山将手里的树枝一挑，竟又挑出一条蛇来。
下一秒，他扔掉树枝，抱住了秦桑：“娘子，蛇，有蛇。”
“我看见了！”秦桑无奈道。
“它欺负我，它故意冲着我舌头。”
“那不是舌头。好吧，那是蛇的舌头，但它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
“娘子逮蛇，我捡柴火。娘子煮蛇羹的时候，我就帮娘子你照看着炉灶。”
“你想吃了？”
“不！”柳韩山摇头：“我要煮蛇给蛇看，我要让这方圆十里的蛇都知道，我家娘子是个不好惹的。”
“扑哧！”秦桑没忍住，又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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