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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家的房子就盖在山脚下。
步行上山，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条小溪流。
溪流中有鱼，却都是些不够塞牙缝的小鱼。
“再往上走走，若没记错的话，那上面有一处清潭，潭水中的鱼，要比河里的腥味儿淡一些。”
“你对这里很熟吗？”
“你不熟吗？”
“我——”秦桑尴尬地看着柳韩山：“瞧我，都忘了你是秦家村的人了。”
“你小的时候没上过山吗？”柳韩山不答反问。
“不记得了。”秦桑摇头：“就算没上过山，也没什么稀奇的吧。我是女孩子，爹娘不会由着我往山上跑的，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娘子说的极是。”柳韩山指着前面：“绕过那个石头就到了。”
是个寒潭，但没有秦桑想象中那么大。潭水很清，鱼儿很肥，一看就很好捉。
秦桑挽起袖子，四处看了看，捡到一根手腕粗的枯枝，将多余的枝杈去掉，再从一头折断一下，形成一个尖头的样子。看见旁边的石头不错，就把树枝拿过去打磨了两下，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长矛。
野外生存是特工的必修课，作为优秀特工，秦桑学得很不错。
虽是盛夏，光脚入潭的时，还是冷得打了个哆嗦。
待双脚适应潭水的温度后，秦桑慢慢的往鱼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潭水不深，最深处也没有没过膝盖，只是那些鱼滑溜溜的，数量还多，打从身边游过时，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凭着手上新做出来的长矛，不一会儿的功夫，秦桑就叉到十几条大鱼。这哪里是叉鱼，跟捡得没什么两样。
“娘子，这鱼要怎么带回去啊。”
柳韩山看着地上那堆鱼发愁，这临出门的时候，也没带个木桶。
“辛苦相公了，劳烦你回去取个木桶过来。”
“娘子都这么说了，那相公我只好辛苦一趟了。”柳韩山弹弹身上的土：“娘子要大桶，还是小桶。”
“那要看相公你能拎动什么了。”
“那就小桶吧。”柳韩山嘻嘻一笑，便顺着来时路往山下走去。
秦桑原打算用这些鱼做些美食，先俘虏村民们的胃口，再开口请他们帮自己修葺和打扫房子。如今这鱼是有了，调料却没有。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就在秦桑抓着头发，苦思用什么可以替代辣椒，孜然这些东西时，眼前银光一闪，地上凭空多出了几个瓶瓶罐罐。她越瞧越觉得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她自个儿家里的东西嘛。
作为特工，她不经常回家，但家里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闲暇时，她喜欢做饭（职业习惯，怕被人下毒算计），这调味料，那是应有尽有，且有不少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可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六十天是在外头，这调味料，也就没怎么用过。
秦桑先是围着那堆瓶瓶罐罐转了一圈儿，紧跟着往前后左右都瞧了一遍，愣是想不通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出来的。蓦地，她想起了外甥女跟自己讲过的小说，貌似小说里的女主角穿越之后都会自带光环，更有甚者，会自带空间。
她莫不是那个被上天垂怜的人？
没等她琢磨清楚空间的问题，柳韩山已经提着木桶回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将那些调味料收起，却发现没有地方可藏。
倒不是怕被柳韩山看见，而是怕被他看见之后无法解释。
这些瓶瓶罐罐太过精致，跟这个质朴的小山村格格不入，说是随手捡的，怕是连自己都糊弄不住。
眼见着柳韩山已经爬上了那个小斜坡，手腕上突然一紧，怀中抱着的那些瓶瓶罐罐随即消失。
秦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腕上多了一个东西。
七岁那年，姥姥被检查出患上了癌症，发现时已经是晚期。自知时日无多的姥姥，在临走前，为秦桑编织了一条手链。手链上坠着一只拇指大小的玉蝴蝶，据说那是姥姥的家传宝，已经传了很多代。
手链她一直戴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现在，这条本该只存在于另外一个时空中的手链却凭空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她想起了姥姥，也想起了姥姥临终前跟她说的那些话。
“听姥姥的话，好好待着它。兴许，它能保护我们家阿桑呢。”
摸着手腕上的玉蝴蝶，秦桑的眼圈儿红了。
听见柳韩山唤娘子的声音，她赶紧背过身去，使劲抹了抹眼睛。
“怎么了？”
“风大，迷了眼睛。”
“那就少捉几条鱼。”柳韩山放下木桶，俯身看了看她的眼睛，小心地问了句：“疼吗？”
“不疼！”
“不疼就好，两个木桶，你一个我一个。”柳韩山说着，将其中一只木桶塞到了秦桑手里：“这鱼太多，我一个人，提不动。”
“我终于晓得那句话了。”
“什么话？”
“百无一用是书生，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找个猎户嫁了。”秦桑将鱼捡到木桶里，白了柳韩山一眼。
“娘子说笑了，娘子是不会嫁给猎户的。”柳韩山瞄了眼秦桑的木桶，从自个儿桶里捞了两只，放了进去：“为夫娇弱，娘子受累。”
“柳韩山！”秦桑叉着腰喊：“多两条鱼，你能死啊！”
“不能！”柳韩山一本正经地回道：“会累！这下山的路，比上山的难走。万一，我连人带桶一起摔了，娘子这鱼岂不是白捉了。我是替娘子着想，不愿意让娘子的辛苦白费。”
“行，你真行，你说得这些话，竟让我觉得无力反驳。”
“娘子这是在夸为夫吗？”柳韩山抿嘴浅笑。
“你——”秦桑被气得不行，“看在你长得还算好看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多谢娘子。”柳韩山拱手，补了句：“这秦家村里的猎户，可没有比我长得好看的。”
“好看又不顶饭吃。”秦桑拎起木桶，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等我看腻了，就休了你。”
“娘子那木桶重吧？要不你再均给我两条鱼？”
“娘子，娘子别生气嘛！”柳韩山踮着脚尖喊，人却站在原地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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