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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狗儿惊恐的上前躬身看着小女孩。
“小燕，醒醒，小燕……”
小女孩此时浑身是伤，身体软绵绵的，应该是被打断了好多骨头……
随着他轻声的叫着，小燕缓缓的睁开了眼眸。
看到陈狗儿后，小女孩那没有光彩的眸子渐渐有了神。
“哥哥，我疼……”
“他妈的这是谁干的！”
陈狗儿哭着道，此时他慌的不知所措……想抱住小女孩，却不敢抱。
小女孩气息微弱，脸上微微有些扭曲之意，她看着陈狗儿，泪水不自觉的落下。
“哥哥，那银锭子被我藏在了门口第二块石砖下……他们打我，我没说。”
“他们要给他们就是了，你怎么这么傻……”
陈狗儿看着满是伤痕的小燕，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落下泪来，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滴落。
“不行的……那是哥哥用命和尊严换来的钱……”小燕急促的喘了两口气道。
每次陈狗儿在山下要钱的时候其实小燕都在山上着，不过哥哥要面子，她也不说破，还很配合的跟他聊着杀人不眨眼……
其实，哥哥一个人都没杀过，胆小的很……
“小燕，是谁打的你？”陈狗儿嘴唇哆嗦着，紧紧的咬着牙道。
“哥哥，你打不过他们的……”
小燕摇了摇头，喘了口气道：“小燕恐怕是不行了，以后不能再陪哥哥了……”
“什么就不行了，你在这等着我，我下去找郎中……”
“哥哥，你抱着小燕……小燕冷……”
“是是！”
陈狗儿抹了一把泪，爬上炕去轻轻的搂着小燕，又将旁边一条破旧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还冷吗？”
“不冷了……哥哥，等我死了以后，你把我和娘埋在一起，我想娘了……”
小燕的声音很低，也很平静。
陈狗儿使劲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用破旧的棉被将眼泪鼻涕擦了擦，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小燕不会有事的……”
“哥哥，不要为我报仇，要好好活下去……”
“不会有事的，小燕你不会有事的……”
陈狗儿有些压抑的声音不断喃喃着。
“哥哥，小燕……舍不得……你……”
小燕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哥哥也舍不得你……”
陈狗儿抱着小燕，握着她那有些凉意的小手，低低抽泣着。
“哥哥，你给……小燕……讲故事吧……”
小燕躺在陈狗儿的怀里，低声喃喃道。
“好好，讲故事讲故事，从前有一个小山村……”
……
不知过了多久，小燕的身体开始变得更凉了。
“小燕你别睡……小燕……”
陈狗儿低声呼唤着，感受着已经没有了心跳的小燕，他再也坚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燕……呜呜……你也走了……呜呜……剩下我一个人怎么活……”
“小燕……呜呜……”
破旧的小屋中，呜咽声久久不息。
...
两天后，帽儿山下。
距离那破旧的小村庄不远处，一座小小的新坟矗立，旁边还有两座比较的大的坟。
陈狗儿在坟前坐了一天一夜，而后回到了山寨。
时间流逝，转眼间，三年时间过去，陈狗儿在山寨中依旧勤勤恳恳的当一个小土匪，只不过话少了很多，而且也不再下山去“抢劫”了……
这三年里，帽儿山土匪又祸害了一个村庄，也是将男人杀了，女人和小孩掳上山。
对此，陈狗儿无动于衷，甚至还参与了杀人抢劫！
又过了两年，陈狗儿二十岁了，他蓄起了胡子，看上去有点悍匪的模样了。
同年，他因为忠心能干被提升为土匪小头目，算是山寨内自己人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他在一次和别的山寨打仗中替山寨大当家挨了一刀，被提升为山寨六当家的，从而正式进入了山寨高层。
这一年，大当家的过五十大寿，陈狗儿自告奋勇筹备这次大宴，大当家的欣然同意。
大寿当天，山寨中数百人都十分兴奋，陈狗儿作为今天宴会的后勤大总管，里里外外的十分忙碌，甚至伙房那边都去了好几趟。
是夜，山寨内的所有人都被陈狗儿带着奴隶们招待的很是满意，甚至山寨门口守卫的人陈狗儿都安排人送去了上等的吃食。
夜半，所有土匪包括其家属皆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山寨大堂中，而那些奴隶则被陈狗儿遣散了。
大堂中，二当家和两名土匪被绑在柱子上。
陈狗儿搬来一个火炉放在三人身旁，然后用凉水将三人泼醒。
“老六，你这是干什么？！”
二当家的一醒，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顿时一个激灵，他急忙喝问道。
陈狗儿并没有回答二当家的话，而是平静看着三人说道：“接下来，我问，你们答。”
“老六，先放我下……”
“哧啦~~”
二当家刚开口，陈狗儿直接拿起烧红了的火钳塞进了他的口中。
“呕呜……”
二当家低吼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陈狗儿再次用凉水将他泼醒，这次二当家身体颤抖着再也不敢说话了。
“我问，你们答，知道了吗？”
陈狗儿平静的说着。
三人脸色煞白，急忙点头。
“七年前，是你们两个闯进我屋里殴打我小妹的吧？”
陈狗儿盯着那两人道。
“……”
“六爷，当年的事我们……”
“哧啦~”
“啊——”
通红的火钳嗯在说话那人眼睛上，陈狗儿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是我们俩……”
没被火钳烫的那人急忙说道。
“是二当家派你们去的吧……”
“是！”
那人吓的浑身直冒冷汗道。
陈狗儿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个问题，是谁……第一个发现小妹身上的银锭子的。”
没被烫的那人向旁边看了一眼，而后咬牙道：“六爷，是我，那天我在守寨门，那小丫头被一头野狼追逐，她跑到山寨门口时磕了一跤，把那银元宝掉了出来……”
闻言，陈狗儿点了点头道：“而后你问小燕要，小燕不给，然后你就给二当家的说了，而二当家就派你二人去寻……是不是这样？”
“嗯……”
那人咽了口唾沫，艰难的点了点头。
陈狗儿眼中有泪水滑落，他抬头看向上方，喃喃道：“小妹……哥不应该让你自己回来的……我该死啊！”
片刻后，陈狗儿抹了一把泪，看着三人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说着，陈狗儿从一旁拿出几把小刀，很薄很薄的小刀。
当晚，大堂中三道凄厉渗人的嘶吼声不断响起，一直响到快天亮了才没了声音。
东方将白，陈狗儿浑身鲜血淋漓的站在大堂门口，他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火把扔进大堂中，而后转身走出山寨……
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整个山寨尽数被烧毁，山寨中土匪加上其家属共七百多人尽数身亡，无一活口……
...
帽儿山下的那座小坟前，陈狗儿在这儿坐了好久好久……而后，他躺入了在小坟旁挖好的那个墓穴里，然后静静地闭上了眼……
“当初，我为什么要让小妹自己回去呢……”
一声轻轻的呢喃声响起，带着哽咽与懊悔。
不知过了多久，陈狗儿身上的生命气息消失了，山下一阵微风吹来，从他的尸体上凝聚出一道虚幻的人影……
“这……是轮回的第一世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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