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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距离满庭芬芳不过过去不足两个月。
谢十州低头看着地面，石板缝隙里开始长出野草，已经有一尺来高。
并无倒伏的痕迹，所以，他们并没有来。
她信步走向假山那一处，当初花家的银库就在那里。
一片死寂，整个花府一片静寂。
银库里依旧空旷，到处是土石，因为扣墙上的银砖加上掘地三尺弄出来的。
只怕后来，这花家也被无数人光顾过。
谢十州静静的站着没有动，四周一片寂静。
良久，她微微冷笑：“雪松炸一下吧，这藏在暗处的老鼠，总是不那么愿意出来！”
谢十州退出去，静默的站在院子里。
其他人的分散在院子里，搜索之后，在谢十州身后站定，手握长刀，严阵以待。
须臾之间，就看到雪松闪身而出，然后轰隆一声。
地动山摇，在他们的眼前，那银库和假山开始坍塌。
碎石泥土四处飞溅。
然后，银库的某一面墙上，竟然出来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这洞口很大，三人并排完全可以。
洞口似乎很深，蔓延向不知名的远方。
“把花家所有能烧的都拿来，让你们看一把烟熏老鼠！”谢十州冷哼。
桌椅板凳，就连门都扛来了，烟火起，数人拿着扇子往里面扇。
“都上房顶，看看这凤川城里，哪里冒烟？”
谢十州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喜欢打洞好办，她也很喜欢抓老鼠。
烟火四起，他们还弄来一桶水泼上去，然后把冒烟的桌椅扔进洞里，滚滚浓烟就往里面蔓延而去。
“东边有烟雾起来！”话音落，那人已经吹响了哨子。
哨音落，就有人扑了过去。
“南边！”
……
一时满城找洞口，一时竟然找了五六处。
找到之后也不着急，也是找来燃烧物，如法炮制！
直到城里再也没有烟雾冒出来。
斜阳如血，谢十州缓缓起身，只有一句话：“所有的洞口都留人守着，有人就杀！”
问什么问，问也问不出什么，没有必要问。
“公子，全城死了六十三人，幸得公子的人来得及时！”顾源匆匆赶来，“大部分百姓都被藏起来了，所以其余都安然。”
谢十州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口的酸涩。
还是晚了，从到承安得知贺奇的儿子贺明死了开始，她就应该意识到，只怕贺奇要反了。
儿子都捞出去了，晏子川也麻痹的到位，凤川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完全可以给大安，给晏子川重重的一击。
这是对坪林的事情，对荣王领地的事情的报复。
凤川是他们的一个突破点，只是他们选中的一个突破点。
“顾源，他们是突然出现袭击军营的吗？”这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问的事情。
“公子，我们没有防备，是因为，他们是从城里出来的，我们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人是敌人！”顾源苦笑。
“你应该留了心，不然军营只怕被屠了！”谢十州叹口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从花家的事情之后，对于城里的情况多有留心，我发现死了的那个人不是贺明，就给王爷送了信，可是石沉大海！”
这也是，他现在和谢十州说这个事情，而不是和晏子川说的原因。
他突然就信不过晏子川了，就连他们都是谢十州救的。
可这凤川，明明是大安的凤川，是晏家的凤川。
“你说你送信了？”谢十州的眸子骤然凌厉起来，如果早就送信了，他们应该早就有防备，不应该死这么些人。
“送了，送了两次。”顾源点头。
“有人接了，然后再无消息。”本来那个时候，凤川还没有遭遇巨变，他们不相信他也是正常。
谢十州拍了拍顾源的肩膀：“辛苦了，战场上只有防患于未然，宁可小心，不可疏忽，你做的很好！”
“可是还是死了很多人……”顾源红了眼眶，他还没有真正的打过仗，可是一旦面临残酷的战争，他的心里还是难受。
“这不是你的责任，回去整肃你的军营，等着我给你出气！”谢十州微微眯着眼睛，她就看看，晏子川是要天下，还是要那几个蛀虫。
谢十州已经和顾源走上了城墙，看着澜江上铺了一层霞光，如血一般的流动。
“你还有这凤川要守护！”
顾源点头，深深一揖：“多谢公子！”
谢你的救命之恩，谢你的出气之举，谢你的爱民之心。
策马而来的晏子川抬起头，就看到这一幕，城墙上两个人影，一道顶天立地一般的挺拔。
一道顶礼膜拜一般的虔诚。
他的心中像是被重锤击中，耳朵里轰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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