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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乌涂正坐在马车上，在阳光下看着他们的南疆的那一片宝地。
有一些野马，看到人来撒蹄狂奔。
帐篷倒塌，被烧了一个七七八八，随处可见被野兽什么啃食过的零散骨架。
空无一人！
很快，就有骑兵回来：“统领，那两个部落也是如此，空无一人，粮食和牛羊都没有！边境线上，尸骨成山！”
要不，他们就是把牛羊弄走了，要不，就是被草原上的狼啃食，要知道，这草原上还有一种恶魔，那就是狼群。
乌涂回头看了一眼，呼将军带来的人，比走得时候多了很多。
这，是他的私军，养在南可汗名下的私军。
不过一万余众，但是，这就是他的起步。
“我们去哪里，北上？”呼将军问道。
乌涂摇摇头：“不，你带人不时偷袭羌，劫掠物资！咱们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动。”
“至于我，带着一些人，去虎惊口！”
乌涂遥望北方的苍茫荒漠草原，突然就幽幽笑了。
呼将军恭敬的抱拳，看着他远去。
直到马车没有了踪影，他才吩咐人安营扎寨！
两日后，昼夜兼程的乌涂坐在马车上，看着边境线上的累累尸骨，已经被动物啃食拉扯的乱七八糟，但是那一片也足以震撼人了。
连绵起伏的山上多了很多坟包，他知道，那是断石崖的将士！
大安的人和北渊还是不一样的，比如他们死了无人收骨，动物啃食，曝尸荒野，而大安的将士，可以入土为安，可是享受薄酒一杯！
这一种温情，在北渊的文化里，似乎从来没有。
那是对死人的尊重，对生命的敬畏，他们缺乏的，就是对生命的敬畏，所以视人命如草芥。
“挖个坑，一起埋了吧！”
他吩咐了一声，接着上前。
断石崖里一定有人观测北渊的情况，但是没有人出来。
隔着很远都可以看到断石崖上旌旗飘扬。
大安，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圣地，他母亲描述出来的圣地。
母亲生活不顺意，被虐待，整天遍体鳞伤，但是给他的永远都是笑脸，教给他的永远都是大安最好的文化。
偏偏，母亲那么好的一个女子，败落在北渊这个肮脏的地方。
乌涂的马车继续往前走，他们的南部的部落，果然空荡荡一片。
在旧的部落，他们驻扎。
“这封信，送给晏寻，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式都行，只要送到就行！”
那人蒙着脸，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在暮色里对着乌涂点点头，转身走了。
乌涂看着他背影消失，才对其他人说：“今晚去虎惊口！”
他知道，他说的事情，晏寻未必愿意，但是，他会让他愿意。
这是他的第一步！
他抬头看着灰蓝天幕上的星辰，微微勾唇笑了，月燕走廊，现在应该没有这份静谧，热闹得很吧！
月燕走廊的的确确乱了，这一仗，因为对方人多，又偷袭，所以败了，南可汗退了三十里。
“传信去，让乌涂带兵杀回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南可汗沉声说道。
都是北渊人，肉还没有夺下来，先开始内讧，那个可汗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蠢的！
一个只知道沉迷于女人的蠢货，唯一好的就是一个好的出身，母族厉害！
“可汗，联络不上二王子了！”侍卫回答。
南可汗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叫联络不上，他手里还带着几千骑兵，为的就是当做外援。
“二王子最后传来消息说，可汗放心，他北上夺回部落，提着那人的头回来祭奠！”
“蠢货，他那几千人，如何抵过王都的那些将士！让人快马加鞭，把他叫回来！”
“父罕！”乌威连忙阻止，“有他在北方捣乱，可汗就顾不上这里，就在这么些人，我们和羌慢慢磨，很快也就没了。他若是回来了，都被困在这里，可汗再派人过来，咱们不是更危险！”
至于不成功，那就死了好了，活着也是个废物！
一个有大安血统的，贱奴血统的王子，不可能继承汗位，但是留着，太膈应了！
就让他去送死，发挥最后的作用，挺好！
南可汗没有说话，也就当是默许了。
“阿优娜呢，让她带人回咱们的都城，调集人马，做好准备！”
南可汗一想，似乎有一阵子没有见到阿优娜了。
营帐里的人面面相觑：“最近没有见过公主！”
里里外外找遍了，阿优娜不见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这让很多人的心里恐慌，难道，这将士中还有内应？
营帐外，坐在草地上晒太阳的男宠，慵懒的双手撑在后面看着远处山尖的皑皑白雪。
那一日的风雪，太阳出来已经化了，只有远处山巅还有那么一点，洁白的令人神往。
听着营帐里的声音，听到有侍卫问他，他只是摇摇头：“不曾见过！”
再也不需要见到了！
那些被凌辱的夜晚，那些被一个人看着，无数人凌辱的夜晚，再也没有了。
他唇角微微勾起，感觉阳光很暖，天很蓝，云很白，就连这秋风，似乎都没有那么冷了。
而西北方向，谢十州正站在一处沙丘上，至此，他们已经将穿越了一千多里，绕过青连山，穿过荒漠，如今正在穿越沙漠。
北渊的部落，他们已经绕过了两个。
那些散在各处的暗哨聚拢来，也有两千多人。
陌北云的五百精锐，已经在这里等着她，算起来，也有将近三千人了。
“公子，看着远处的样子，似乎有风暴要来！”
谢十州微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
“人全部下马，找最大的沙丘，可以稍微挖一下，人马都躲在后面。用布巾把自己围严实！尤其是头部，然后头面朝下趴着，各人战马按着在自己身边，按不住，就让它离开，不必强求。”
他们行军一天了，人困马乏，所有人听令，立刻去找可以遮掩的地方。
也不过是瞬间，就感觉天色暗了，远处烟尘滚滚，像是乌云一般从天边席卷而来。
谢十州下了沙丘，躲在避风处，把自己遮掩严实。
就听风声呼啸，碎石和沙子齐齐飞扬，遮天蔽日，到处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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