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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十州就是她的噩梦。
从坪林到现在，她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她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坚硬的石板地面，抓出了血迹都不知道。
明明，是她先遇到程念安啊！
是她先遇到程念安的啊！
马车里的程念安冷冷挑眉，却是问车夫：“走不走？”
那车夫看着趴在地上的圣女，不敢说话。
那个圣女的目光太凶了，夜灯下红红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
程念安慢慢悠悠从马车上下来，笔挺的站在圣女的面前，低着头，唇角微微勾起：“即便是谢十州嫌弃小爷，小爷也轮不到你惦记！”
“你，小爷不屑于要！”
程念安说完，转身就走。
红袍飘起，抽打在圣女的脸上，然后滑落，远去。
而且，绝不回头。
圣女冷冷盯着程念安的背影看，静默半晌。
慢慢的爬了起来，低头看看手上的伤口，却突然笑了起来。
明明是一张格外艳丽的脸，此时竟然让人感觉到阴森森的。
那个车夫一个寒颤，瑟缩了一下：“圣女！”
圣女没有说话，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冷冷说道：“回府！”
“那程世子……”
车夫看着程念安拐进了一家酒楼，即便是夜里，那酒楼里也灯火通明，这个世界上永远都少不了好酒之人。
因为拿下了羌，他们可以欢饮达旦。
“不用管他！”圣女说完，就闭上眼睛。
北渊王都，程念安是人人都知道的俘虏，他们的身边始终有那个北渊可汗的人监视着。
所以，能出什么事情，北渊可汗连同他们的对话都一清二楚，程念安跑得了吗？
异地他乡，找不到地方去，受了委屈，被人刺杀了，他自然就回来了。
因为，她还能提供一个落脚的地方。
何况，那几个人还在她的手里。
她现在要想的人是谢十州！
谢十州会不会来北渊，就像当初挑了御天门一样。
车夫也不敢多说，就这么赶着马车走了。
进了院门，就看到她的侍女跑过来。
圣女停下脚步：“今晚有两个牧民来到宫门口，说什么豹师不见了，去客栈找一找他们，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侍女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她缓步往屋子里走，吩咐人送上来热水，泡在木桶里，她面容一点一点的森寒下来。
目光落在窗口桌子上的一个小红瓶子上。
那瓶子巴掌大小，上面画着鸳鸯戏水，格外的精美。
圣女微微勾唇：“程念安，这个世界都是肮脏的，谁是干净的！谢十州干净吗？那我也要让她不干净了，让她沉入地狱。”
“我在肮脏的世界里，你们也要在肮脏的世界，谁比谁高贵！没有谁高贵！”
程念安在酒楼里，坐在角落里，桌子上摆了一桌子好吃的。
一个人喝着酒吃着菜。
听着上菜的小厮低声说：“爷，那两个人找到了，是从东部逃过来的，应该是看到风骨他们。”
“你们夫人到哪了？”程念安挑眉，东西两路，直逼北渊王都，他的娘子啊，目标从来宏大。
“从呼延部落往这边来了，估计还有三百里路程！”
三百里啊，还有三百里就可以看到娘子了！
程念安感觉到胸口都激荡起来了。
他的英雄要来了哦！
“爷，我们可以杀出去啊！”
要走随时可以，可是爷不走啊！
程念安笑了笑，“我不走，他们才放心，那个东西才不会跑，听说他行宫别院很多，王宫也是四通八达，不是让你们偷偷去堵了吗？”
断石崖的仇不可能不报，他很喜欢北渊可汗的项上人头。
“何况，虎惊口于守备的女人可是一直都没有露面！”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所有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王都散布消息，就说呼延部落被大安的骑兵灭了，东部各个部落都被大安的骑兵抓了！”
那小厮看着程念安，那不是什么都告诉别人了吗？
“去呼延部落的人已经出发，让他回来说假话，东部来人暗中截留，或者你们伪装，就说一切如常！”
那么这真实的消息就变成了谣言，若是再叫喊大安骑兵来了，他们定然不会相信了。
人一旦麻木了，就好办多了。
“接着，从南部来消息，就说谢十州落入萨图大将军手里。不日押卸来王都。”
程念安低低吩咐完，接着喝酒。
“喂，那个大安人，你们在嘀咕什么！”有一个雄壮的汉子，抓着酒壶眯着眼，扭着身子问程念安。
“听说，大安军队打来了！”程念安凉凉来了一句。
哈哈哈……
满堂轰然大笑。
“就大安那个窝囊的样子，还能来北渊？”
“这么些年，他们都没有出过关，他们是属乌龟的，龟缩不出！”
“别说王都距离大安千里。大安骑兵深入北渊千里，怎么可能？”
“早就被我们各个部落的骑兵打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我们的王都不用有坚固的城墙，因为，你们大安骑兵根本就没有胆子来到这里！”
程念安冷笑一声，并不多说。
总有一天，你们听到大安骑兵就会闻风丧胆的。
大安的铁蹄也会踏在你们身上，你们也会尸横遍野！
让你们再也不敢南下，再也不敢侵扰百姓！
“大安的程世子，安心做俘虏，你啊，回不去了！”
“也能回去，等着大安割地赔款来换！”
“可以多要一些大安细皮嫩肉的姑娘！”
……
满屋子的污言秽语。
那些哈哈的笑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落在程念安的耳朵中，看在程念安的眼里。
程念安慢条斯理的吃着。
看着夜色深沉，看着他们昏昏欲睡，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夜色里的街道上还有东倒西歪的酒鬼，他们大声唱歌，大口喝酒，喧闹无比。
路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五六个人窜出来，拖着程念安就往巷子里跑。
“这细皮嫩肉的，让爷们疼疼你！”
他们嘻嘻哈哈笑着，程念安却没有挣扎，甚至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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