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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低沉的声音响起,漫不经心的警示意味。
他扭头看着那副被抓包的表情: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局促不安的脸漫上潮红。
取下头盔,悠悠然戴她头上,马尾却卡着下不去。
他回身面对面,宽肩胸膛下的脑袋呆愣愣的,许厉俯身去拆,葱白的指尖来回在发绳上拨动。
郑好低头愣神,双手无措又紧张,撑在椅上。沁凉晚风拂面,脸却嗜凉灼热。
“长这么多头发干嘛?”身上人抱怨一句,手上动作继续。
“就长。”她细细嘟囔。
头皮突然紧一下“嘶!”迟缓地捂下,不满泛红的眼瞪上去。
身上人松散着眸子,看着那道气急的视线,反而两手悠悠插兜,俯身探头逼近。玩味又深意地扫寻她脸孔,薄唇轻启,响亮的哨响。
郑好紧绷的心突一哆嗦,面上强装镇定,像个眼红的兔子。
许厉偷转头笑笑。
头盔再次罩下“不,我不!。”她后倾退,头摇的像拨浪鼓,着急说“你戴。”
他抱头盔的手滞在半空,几秒后把郑好一把拽过来“听话。”语气坚决。
“可是我怕啊!”她脱口而出缩起来,头深深扎进许厉怀里,紧紧拉着夹克埋里合上。又谨慎探出仰头“戴上,不然我下去,拖着你也不走。”又深扎怀里。
许厉又气又笑,怀里紧致包裹,气息急促热烈,毛毛的发丝噌的燥动发痒。惹的他招架不住。
扯扯发丝,里面人迟疑地钻出,许厉认栽。
他没出息;他不厉害。
转过身子,他拉着手腕紧紧腰身力道,不放心瞟一眼。
她正盯着自己的腰。
突然的引擎声,突然的高速,惯性前倾,本能抱紧。
速度感使郑好肾上腺素飙升,浑身血液沸腾顶点。她害怕又喜爱,不安又躁动。淡茶色发丝飞舞招摇。
许厉习惯无形的风撞个满怀,暮色与皮衣融合又分明。陌生的却是身后的软肉,风本该甩动他衣摆,刷刷飞扬。此刻茸茸的脑袋却贴俯背后,害怕的蹭着自己。像在心尖轻轻刮过,衣摆也乖乖垂落。
月色拉长两人影子,看似亲热的依偎一起。
“怎么样?”卸下头许厉甩甩头发。
“什么?”她疑惑。
“我的车技,舒服吧?”他自恋问,眉头上扬,说话颠颠的上走。
“good”郑好背手,腔调老成。补上句“主要只坐过你的。”竟品出些遗憾。
许厉忽然止步,带点凶气“还要谁的。”傲娇地说:“谁车技也不如我。”活像个稚气未脱的男孩。
“哦~”郑好婉转声色侧脸。
“哦!”他拉着大步向前。
“妈。”
陈萍忙开门,对上儿子坦诚的眼,身后乖站个小姑娘。
“是厉厉的好朋友吧。”她近前忙轻拉手迎进去。
和缓温柔的语气减轻郑好的紧张,她轻声软语:“是,我坐他前面。”
“我带她拿点药。”许厉扔下肩包,随意往沙发一歪。
“怎么了?有大碍吗?”陈萍露出关心的神色,做了母亲后,耳边听不得孩子“生病”
郑好感动之际,连忙说:“一点点炎症,什么也不影响的。”
许厉直起身子反问道:“不影响?那你可怜巴巴什么?”
“我哪有?”郑好不服气。
许厉径直走到跟前,弯腰曲肘凝视一下说“笨蛋。”
“你!”郑好抬眼指他,话锋急转“大聪明。”
“嘿嘿,大笨蛋。”高挺的身子昂扬着欠欠的。
陈萍开心笑起来,气氛轻松。
“妈,你找找消炎药。”许厉转向母亲“最好有板蓝根。”
陈萍忙去拿药箱,药品码的整齐有序。
许厉冲好热茶命令她喝掉。
陈萍看着些许絮叨的儿子,鼻子酸涩。
“吃水果呀,拿这儿就当自己家。”她招呼着。
郑好拘谨地揪粒提子,捻入口中朝陈萍笑笑。
小姑娘面容清秀,看着乖顺灵动。她打心眼里喜欢。
许厉歪身手支起头,看着身前的背影,又凑近对上母亲眼神。
默契相视一笑。
郑好不明所以,循着看向身后许厉,他揪颗提子扔嘴里,支头注目自己。
她懵然呆呆的,转头看向陈萍,陈萍正对着自己笑。
???
她缓缓再揪粒提子置口,试探性看许厉。
他也同样入口,看着郑好。
她歪头。
他也歪头。
她点头。
他也点点头。
切!学她?
郑好撅嘴叉腰。
许厉也撅嘴叉腰,陡然幼稚起来。
郑好哭笑不得,转身指着他“阿姨,他学我。”漂亮的眼,音色温软好听。
陈萍意外又好笑,凑近拍下儿子脊背“再逗丫头。”小小的威胁。
素来乖顺的儿子,这么顽皮?
“丫头啊,告诉阿姨你的名字。”她坐近问,温柔的目光暖烘烘的。
“郑好。”身后的许厉抢接过话。
她打趣说:“这名儿,寓意好。”
“省事儿。”许厉抢答,歪斜的身子高跷起腿。
郑好自侃式说:“对呀。”咯咯笑起来。
偌大的房子不再冷清,不时回荡一阵笑语。
“对了,厉厉没欺负你吧?”陈萍忽然问,她确实关心。
郑好思索一下,故意呢喃:“厉厉,许厉。”清明起来“他人很好。”又加一句“男生嘛。”颇多意味。
郑好隐约觉察,许厉营出个“乖巧”的形象,她就顺着他配合。
他侧头看,她也浑然不觉。手握着杯柄,低头两腿就在空中悠悠荡荡,面容恬静。
陈萍同样打量,这丫头恍如年轻时的自己。青葱美好,讲话软言软语的。
陈萍引着她上了二楼空房。
房间陈设干净贵气,却有些空泛清冷。坐床上合眼,思绪闪个不停。灯色冷调森白,辅着鲜红窗帘刺目醒脑。她很不习惯,总联想到恐怖片的场景。
饶是郑好早已习惯独处,也恐惧的发毛。屋子里反复踱步,开门发觉许厉倚在门边。
他抓抓头,神色不自然“怎么不睡觉?不习惯?还是不困?继而看看她,想捕捉些什么。
“没事儿。”郑好逞强。
“那我没事儿。”转头要走。
“许厉。”她喊,脚尖点地,手指乱捻,声音发虚“我有点害怕。”
“什么?”他没听清。
“我说一一一一点点怕。”她比划小下,又指指墙上“这窗帘,血哧呼拉的红。”
薄唇竟扯一抹得逞的笑,不由分说拉走。
他指向床“过去。”
“你呢?”郑好问他。
“地铺。”他满不在乎。眸光一亮别具意味张口“你可怜可怜我,嗯~。”
“神经病!”郑好白一眼正色说:“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
他已经在门边铺被褥。
郑好走近点,拍拍地铺说:“我睡这个。”
许厉“不行。”看也没看她。
郑好“为什么?”很是不解。
“你是女生。”他跪着地,挺直的身板俯头看她。
郑好愣一下,埋头小声嘟囔句:“还挺帅。”
他拿来双蓝色拖鞋“凑合穿吧,只有这种。”声音懒懒的。
脚伸进去松散极了,只看见纤瘦雪白的脚踝,走动很不听话,脆生生的脚铃响动。
她小心问:“我和着衣服睡,行吗?”
“不然呢?”他钻入被窝“快睡,鬼来抓你。”还不忘恐吓。
郑好根本不理“这灯使着行吗?”
“嗯。”他平躺手枕着头,傲娇中显出矜持,又悠悠说:“下次继续。”
“你妈妈真好。”她冷不丁冒出一句。
他没想反问:“你呢?”
良久沉寂,她翻覆身子“困了。”
夜半郑好被急醒,下意识打开灯,又回过神赶忙关掉,怕惊扰许厉。摸黑下床,碎步小手摸索黑暗的前面,意识涣散摔下去。扑了什么满满,她吓得清醒过来。
“嗯~”许厉吃痛地闷哼一声。
“怎么回事?”他痛感明显,脑袋还迷糊着。
“上厕所…我上厕所。”她嗫嚅起来。
漆黑里摸摸她头和脸,声线慵然低沉“要叫我啊,你又找不到。”
“对哦,我找不到。”她嘿嘿傻笑起来。
“找不到你。”许厉纠正。
“你好吗?”她胡乱摸着,小手乱覆。
“别动。”声音发紧低哑。
“不稀罕。”她佯装镇定。
许厉掬着她身子,沉声说:“会有反应。”
软软的发丝落他脸蛋、鼻尖、唇上,呼吸间淡淡的甜香,痒痒的难耐。软软的身子腰身纤细,翘臀凹凸有致,正上前的两团绵软倾压坚硬的胸膛。温暖又舒服。
郑好不敢动作,黑夜中她被拢着腰,手僵僵的伸前,似乎碰触到软软的发梢。平地下的身体坚实可靠。
“别动”他紧紧手,再次警告。眯眼环抱不动,甚是享受。
“上厕所。”她弱弱说,两手撑地。
“走”松开妙不可言的身体,他一骨碌起身。
回想酒吧里热辣女郎,散发酒味与香水的浓艳味道。是没有反应的程度。偏偏…
待来人出来,他急忙进去。
“要我等你吗?”郑好茫然,刚刚不见他急。
“不用。”许厉声音传出“我要好久。”
“好。”
他暗暗想,妈的!声音也这么软。
一夜转瞬消逝,郑好起夜整三次。搅的都困倦疲乏。
“起床。”
“郑好,郑好。”许厉花式叫着,似乎品出些趣味。
“真够赖床。”他心下想着,眼睛弯弯的。换个衣服,还没起。
他趴床头看,郑好早已“偏航”被子鼓皱一团,她瑟缩呈圆状。呼吸平稳,睡颜安静,浓密的睫毛覆下,像给眼周浓色盖个床被子。
“郑好,郑好,郑好。”他坏坏的全方位呼叫。
郑好不满哼唧起来,手环腿翻覆,就是不睁眼。
他拨开她掌心,指尖一遍遍轻捻,轻声叫着,郑好终不胜其扰。
迷离的眼微睁,手捧着脸,满满的不舒心。
“起来呀,你怎么这么懒?”许厉笑嘲道。
揉揉眼她撅嘴说:“你逼我喝好多水,好困呀。”
“没良心。”说罢推她下去,拿套新的日用品。
她困意未消,慢慢歪头盯盯镜里的自己,又盯盯面前的许厉,只是目光怔怔的,带着迷离的睡欲。
“梳子。”
“没有。”
“皮筋。”
“没有。”
“昨个我头上。”她比划着提醒。
“哦~。”许厉倚镜回应,眼底现出色彩。
“嗯嗯。”郑好点头。
“没了。”摊摊手面上吊儿郎当。
闻言她仰头一言未发,脸蛋气气的,却是毫无攻击感。抓抓头发,随便拨弄两下送在两鬓。
“可以吗?”
茶色头发蓬松柔软,小脸素静温婉。日常勾人乖张的眼此刻呆呆的可爱。
“不过…”他长手覆上帽子“不露脖完美。”
装上药,两人飞奔出门。
陈萍撵上嘱咐:“丫头,再来啊!”对上郑好灿烂的笑。
郑好焦急万分“赶不上早操了。”
“就不赶,你见我上过?”许厉不以为然。
“心机boy。”她面上暗自绯侧,心下很是羡慕。
“我把药钱给你。”忽然想起来。
他有些愠怒“你跟我分这么清吗?郑好。”
许厉停下向她伸手。
郑好“什么?”
许厉“房钱。”
郑好“啊。”
“不然闭嘴。”言简意赅。
恍惚空气都稀薄起来。
“走吧。”郑好扯扯他衣角,垂眼低语“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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