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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
看着糖，她吞了吞口水，抬眸看看唐小六和陈大壮都有，于是把其中一颗塞进了嘴里。
“好甜。谢谢爷爷。”奶团子细细品味嘴里慢慢融化开的甜味，绽开一个比糖还甜的笑。
“呵呵，只要不偷东西，就是好孩子。”老爷子负手走进了南屋，屋里有个藤萝编的躺椅，他就歪在躺椅里慢慢摇着，脸上的笑分外慈祥。
“妙妙，我爷爷喜欢你！”陈大壮带着妙妙和唐小六往自己屋里走，“以前唐小六来我家，我爷爷从来不给他糖吃。”
唐小六：“……”
“你直接说我跟我家喵喵沾光就得了呗？”唐小六朝他翻白眼，“反正我觉得沾我家喵喵的光没啥不好，嘿嘿。”
他还想沾更多呢！
“你不会是嫉妒我吧？”唐小六嘴里塞着糖，笑得见牙不见眼。
陈大壮：“……你咋看出来的？”
唐小六：“……啊这，这。”
他求助地看向喵喵，却发现喵喵望着一个方向，那里摆着好几本乡下人极其罕见的——书。
“你喜欢看书？”妙妙走过去没碰那些书，只是仔细地打量一遍，都是些三字经，千字文之类基本的书。
即便如此，这些书放在乡下地方也是极金贵的东西了。
“嗯。”提到书陈大壮双眼都亮了，甚至还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我……我喜欢你叔叔……”
“她叔叔？不，我叔叔？”唐小六反应了一下，随即不敢置信地张大嘴，“……！”
他听到了什么？
陈大壮竟然喜欢他叔叔！
他上回听到喜欢这词是啥时候来着？
是村西头刘寡妇和隔壁村伍童生钻稻草垛的时候，那伍童生就是这么跟刘寡妇说的！
“我喜欢他那样的读书人。”陈大壮接着道，羞涩散去只剩忧伤，“我也想读书，但是我爹不让。”
唐小六：“你说啥？你说个话咋就不能一次说完，我都快让你吓死了！”
“吓啥？”陈大壮不解，“我也没说啥呀？”
妙妙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陈大壮，再看看唐小六，便看到小六子耳根子红得厉害。
唐小六垂头默默不语，他才不能跟陈大壮和喵喵说他已经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出陈大壮和他四叔一起钻稻草垛的大戏呢。
“你爹咋就不让你读书了？”唐小六不想自己编的大戏被陈大壮挖出来，于是变被动为主动，主动揭陈大壮的伤疤，“你家不是比我家有钱得多吗？我家都能供我四叔读书，你爹咋不让你读？”
“我……”陈大壮默默地默默地垂下了头，哀伤的氛围占据了整间屋。
“那啥，是不是你爹觉得读书不光不能挣钱，还得花钱？”唐小六看着陈大壮都快哭了，觉得自己不能太损，反而安慰他，“哎呀，这没啥啦，咱村很多人不都这么想的？没事没事，你这不是有书吗，自己慢慢读也成。你看我家四哥五哥，不也没先生教？”
“对。妙妙也没有先生，也能一个人写字。”奶团子伸手想拍拍陈大壮的肩安慰他，一次没够着之后索性脱鞋爬上去，站在他身边拍着他的肩安慰道，“我师父说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想读书肯定能做到的。”
“真的吗？”陈大壮显然被这奶声奶气的话安慰到了，抬起的双眼里希望的光芒比银河里的星星还闪亮，“虽然我一个月背不下两句百家姓，半年背不出一首静夜思，但只要我想读书，一定能觉得像唐四叔那样吗？”
“？”唐小六倏然睁大了眼，脸上刻满了不可思议。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听人说他四叔入学半年就背完了什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啥的，一年就读遍了什么这子那子的书。
而他四哥都没进学堂，看着四叔留下的书一年就能写很顺溜的诗。
至于他，他四哥只教读了三遍，他就能把静夜思倒背如流。
妙妙：“……”
“是吗是吗？”陈大壮望着奶团子满脸期待，像是在看神明一样虔诚，似乎只要妙妙点个头，他能就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我真的太喜欢有学问的人了，我还给自己改了名，叫陈文文，我想只要我改成这个名，再努力地学习，将来肯定能中秀才，中举人，中状元，对吧对吧？”
奶团子站在陈大壮即陈文文身边，举到他肩膀上的小胖手拍也不是，不拍也不是。
于是她求救地看向唐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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