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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羞辱柳宝珠的话，仿佛打在他身上。
“别说了，你们别说了！”他忍无可忍，大吼一声。
“哎呀，徐世子何必动怒呢。”
“正是，你不是已经跟她退婚了吗？”
“难道徐世子早已对柳小姐情根深种，退婚是迫不得已？”
......
“各位公子！”一道清灵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喧哗。
顾潆目光扫过面前的纨绔们，从容恬淡。
“各位世子、将军、少爷。”
她不疾不徐说道：“你们真的很好奇我面纱之下的样子吗？”
众人许是被她的声音和淡然的姿态镇住了，一时间竟忘了思考，只呆呆看着她。
她站起来，走到刘世子面前，微微一笑。
“刘世子，我摘下面纱容易。不过——”
她眼底笑意更深。
“看过我的脸，你今晚必定会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哈哈哈哈——”
刘世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捧腹不止。
顾潆也不恼，手轻轻覆上面纱。
众人屏住了呼吸，甚至连徐北庭都不由自主盯着那只手。
手指轻轻一扯，面纱飘然落下。
那双好看的杏眼之下，是一张遭到破坏的面孔。
就好像一块美玉，摔了一下，中间裂开了一道缝。
美好的东西遭到破坏，更触目惊心。
可惜——
可怖——
难看——
......
众人悄悄在心底叹息。
“唉，丑是丑了点。”
刘世子摇头晃脑，故意说道：“就是丑得没什么新意，不够刺激。”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扔花生米。
顾潆戴上面纱，不再与他计较。
“咳咳——”
“砰——”
忽然，刘世子手中的碟子摔在地上，花生米滚落一地。
他一手捶打着胸口，一手使劲往前伸，似乎想求救。
“喂，刘兄，人家柳小姐说的是你今晚抽搐，又不是现在。”
有同伴以为刘世子故意演戏。
刘世子不再咳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依然维持着一只手求救的姿势。
“不好，他这是噎住了。”魏小将军看到刘世子脸色不对，赶紧说道。
“快，快给他喂水。”他说。
有人匆匆拿来酒壶。
刘世子一把夺过酒壶，猛地往口中灌。
一壶酒灌下肚，却依然没有好转。
......
“这样是没用的。”顾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她看向慌了神的众人，说道：“你们，将他扶起来，一左一右，抓紧他。”
“快，别愣着了！”
见众人不知所措，她又说了一句。
徐北庭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抓住刘世子左胳膊。
魏小将军反应也快，一把攥住了刘世子右胳膊。
顾潆站在刘世子面前，没有丝毫迟疑，一拳击向他的腹部。
这一拳力道十足。
甚至因为过于用力，导致她后退了两步。
刘世子“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顾潆迅速闪避。
徐北庭和魏小将军愣在当地。
这个女人......竟敢出手打人！
她......她还是女人吗！
一旁的其他人更是震惊不已。
柳宝珠，京城恶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刚才见她不急不躁，还以为是传言有误。
......
“咳咳——”刘世子趴在地上狂咳不止。
“柳......柳宝珠，今日你不跪下来向我道歉，我叫你们柳家明日滚出京城！”
“刘世子，我救了你一命，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恩将仇报呢？”顾潆淡淡说道。
咦？
刘世子感受了一下，胸口那股窒息之感真的消失了。
再一看，地上他吐出的一堆秽物中，恰好有一粒花生。
“你......你救了刘世子。”徐北庭讷讷道。
“你，你怎么会——”
他想问，你怎么会这种救人的方法。
他还想问，你为什么愿意救刘世子。
可是，话到嘴边，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说不出口。
“刘世子，你应该向柳小姐道谢。”他严肃道。
刘世子脸微微涨红，冷哼一声。
“是柳小姐救了你。”徐北庭再次说道。
“哎，算了算了。”魏小将军很是圆滑，笑嘻嘻拱手作揖。
“我替刘世子向柳小姐道谢。”
顾潆轻轻一笑，转身离开酒楼。
众人赶紧围上来，关切地问：“怎么样？刘兄，打得疼不疼？”
“真是她那一拳救了你？”
“可怕可怕，以后谁若娶了她，我敬他是条汉子！”
......
“站住！”
榆树胡同，顾潆刚走进院子，便遭到了呵斥。
“你去哪了？”杨氏黑着脸走过来。
“昨晚让你在祖宗面前反省，你跑哪去了？”
“安嬷嬷撞鬼，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要说不出叫我信服的理由，就去睡柴房！”
“婉儿的小黑今日恰好回来了，就让它去跟你作伴吧。”
小黑？就是那只导致柳宝珠摔死的狗？
那日柳婉然以为柳宝珠死了，匆匆将小黑送出去。
过了这几日，她认为风头过了，又将小黑接了回来。
想必，从前这个小黑没少欺负柳宝珠。
所以，连杨氏都知道，柳宝珠怕小黑。
杨氏正训得起劲时，柳主簿回来了。
“老爷您可回来了。”
杨氏迎上去，一脸委屈。
“这个丫头我是管不了了。”
“家里被她弄得人仰马翻。”
柳主簿忙了一天，哪有心思过问家事？
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挥手。
“关起来，饿上几天。我就不信，还能收拾不了她？”
顾潆冷冷看着面前这对夫妻，这对豺狼。
“太傅府的玉嬷嬷——”她拉长音调，果然成功吸引了这对夫妻的注意。
“太傅府？”
“你这丫头，有话快说！”
“玉嬷嬷说，若是伯娘得空，想请伯娘去太傅府叙叙。”她说。
柳主簿和杨氏都是一愣，继而便是狂喜。
太傅府啊，那可是太傅府啊。
“你从哪得来的消息？”狂喜过后，柳主簿冷静了下来。
柳宝珠一个丫头片子，无才无德无貌，何以入得了玉嬷嬷的眼？
“我今日出门，恰好遇到了她。”顾潆淡淡道。
“若是伯父伯娘不信，就当我没说。”
“玉嬷嬷还说，她府中冷清，若是伯娘带着我和堂姐去，老太傅一定会很高兴。”
“明日，明日就去。”杨氏赶紧道。
“今晚你少吃点。”柳主簿也连忙出谋划策，“省得明日在贵人面前出丑。”
“我这就去嘱咐婉儿几句。”杨氏喜滋滋地说。
“还有你。”柳主簿指着顾潆，“出门要记得戴上面纱，在贵人府中谨言慎行，一切听你伯娘指示。”
“要是叫我知道你搞鬼，看我怎么收拾你。”最后，他还不忘恶狠狠威胁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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