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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在临江侯府的春日宴上大出风头，而后又抢了自己成为太傅孙女的机会，现在还要来夺走自己的嫁妆。
这叫她如何能忍？
柳宝珠出门时，她就悄悄跟在后头。
她听见了徐北庭和柳宝珠的谈话。
没想到，柳宝珠还曾经问徐北庭借过银子。
“柳大小姐？”徐北庭有些诧异，“你要说什么？”
柳婉然也是坐马车来的。
她看了眼左右，低垂着眼，有些羞赧道：“就在这儿说吗？”
徐北庭下马，指了指前方的一间茶馆，“要不，我们去那儿？”
“嗯。”柳婉然轻轻点头，似乎更羞涩了。
茶馆内，徐北庭听了柳婉然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说——柳宝珠变了个人？”他问。
柳婉然抬起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世子哥哥，难道我会骗你吗？”
她已经很自然地改口叫“世子哥哥”了。
“她以前粗俗不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
“可是，如今你也看到了。她不仅会跳舞，还懂医术。”
“她懂医术？”徐北庭下意识反问。
柳宝珠似乎是懂医术的，他也有过怀疑。
只是，他和柳宝珠关系尴尬，他没机会当面问清楚。
柳婉然使劲点头，“我真没骗你，世子哥哥。”
“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柳宝珠的奶娘，以前是个瞎子，后来经过柳宝珠的治疗，复明了。”
“你也看见了，就是跟柳宝珠在一起的陈嬷嬷。刚才就坐在马车上。”
徐北庭回忆刚才见到的那个老妇人。
他虽然没太注意，但那个妇人，眼睛的确看得见。
“她以前看不见？”他有些不敢相信，再一次确认。
“世子哥哥若是不信，可以去我家附近打听。”柳婉然觉得受到了质疑，很是委屈。
“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北庭赶紧解释。
“这件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他问。
柳婉然摇摇头，脸色绯红，“我只告诉世子哥哥一个人。”
徐北庭松了口气，“这件事......咱们先别张扬。我先去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柳婉然乖巧地点头，“我听世子哥哥的。”
......
顾府这几日很忙碌。
老太傅认了孙女，本来准备摆宴席庆贺，谁知宴席还没准备好，睿王便上门求亲了。
双喜临门，宴席要更大更热闹才行。
而京城中，上一件事的热度还未消下去，后一件事便以更劲爆的姿势冲了出来。
俊美如仙人般的睿王，要娶柳家那个无父无母，貌若无盐的恶女？
这是什么样的“奇葩”组合？
传言睿王不是受伤，而是中了剧毒。有可能是真的。
睿王大概是毒侵大脑，傻了吧？
又或许，睿王是想娶柳家女冲喜？
毕竟，京城高门大户人家，舍不得让女儿嫁个将死之人。
低门小户，又配不上睿王的身份。
柳家女身份正正好。
她出身低门小户，但被老太傅认为孙女。
说她是小门小户不合适，说她是高门大户出身，也不妥当。
京城之人自认为抓住了事情的真相，很满意地到处传说。
“就是冲喜，千真万确。”
“没错，我家驾车的老秦，亲眼看见太医摇着头从睿王府出来。”
“这么说，睿王没几天好活了？”
“那还用说，不然哪家办喜事这么匆忙？”
“唉，真是可惜，据说睿王天人之姿，我还没亲眼见过呢。”
......
“小姐，睿王府送来了聘礼，就放在西院，您要不去看看？”
顾潆刚回府，玉嬷嬷便喜滋滋迎上来。
虽是假成亲，睿王府却很用心。
大燕朝皇室成亲，有诸多繁复的礼仪。
首先，皇子到了十六岁，皇帝就要开始物色儿媳人选。
有些早的，皇子十三四岁时，就要开始为他挑选媳妇。
人选确定后，名单交给礼部和钦天监。
钦天监测吉凶、选定良辰吉日；礼部着手准备成亲事项。
有头衔的皇子，比如王爷，皇室会派正使官去到准王妃家，宣册、授冠服。
最后，才是正式迎亲。
所以，皇子大婚，皇子本人和新嫁娘都没啥事。
一应事宜都由礼部操办，包括聘礼和彩礼。
没错，准王妃甚至不需要准备彩礼。顶多新娘的母亲给女儿一点压箱底的首饰。
但是五皇子睿王，打破了皇子大婚的种种规矩。
他十三岁就去了北疆，这些年很少回京，数次婉拒了皇帝给他找媳妇的好意。
如今他十九岁了，自己不声不响选了个媳妇，也不用礼部操办，自己直接提亲、下聘。
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其他皇子身上，恐怕会引起朝中议论不休。
但谁叫这个人是睿王呢？
睿王一向特立独行，不与世俗为伍，他做什么好像都不奇怪。
顾潆与他是一场权宜之计的假成亲，睿王府送来的聘礼以后肯定也是要还回去的。
“我不看了，嬷嬷，您帮我看着点儿，别让人碰坏了。”她说。
“放心吧，都有人守着呢。”玉嬷嬷跟了上来，“陪嫁的丫鬟婆子管事我也找了，此刻也在西院。”
顾潆脚步一顿，这个倒是要看一下。
只是，她嫁进睿王府是为了掩人耳目，带太多的人反而容易泄露秘密。
她从前的贴身丫鬟和奶娘被玉嬷嬷调去了庄子上，不适合再给她。
况且，她们对以前的顾潆很熟悉，再回到她身边，或许会发现她的身份秘密。
西院，倒座房，玉嬷嬷招来的人，男的在一个屋子内，女的在另一间屋。
“他们的背景都干净，小姐放心挑。”玉嬷嬷在她耳旁轻声道。
顾潆不想带太多人。陈氏是柳宝珠奶娘，对她一腔母爱，她得带在身边。
“就她吧。”她指了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小丫头看着瘦弱，眼神却很明亮。
“这小丫头机灵。”玉嬷嬷朝她招手，“来见过大小姐。”
小丫头也不怯场，低着头走过来行礼，“奴婢叫二丫，见过大小姐。”
“你是要跟大小姐一起去王府的，二丫这个名字太土了。”
玉嬷嬷说着转向顾潆，“小姐给她赐个名？”
“嬷嬷替我取一个。”顾潆说道。
“那就按照家里丫鬟的名字来取，就叫——就叫落秋吧。”
此刻的太傅府，众人皆忙得热火朝天。
前院却忽然传来消息——
“大小姐，宫里来人了，老太爷让您换身衣服赶紧过去。”前院小厮匆匆赶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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